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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朝阳:青春结局的绝对主义想像
                            
日期: 2006/8/11 16:35:06    编辑:朱其     来源:     

    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尹朝阳对人物的写实性描绘不仅是20世纪70年代后绘画一代中的佼佼者,甚至在人性的复杂性以及体现这种自我深层的揭示和呈现方面上,在上一代画家中也不多见。这不仅表现在对人物肖像以及形体主题在体态上层次丰富的表现,并且从尹朝阳开始,这种人性的表现突破了以往的形式美学和社会性的层面,而深入到对人性的一种悲观主义想像。

    尹朝阳的青春系列总体上体现出一种对人生的悲观主义态度。他的人物随着他们自身和周围的变化而发生一种朝向不可想像的悲观变化,这种变化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个是光线、阳光、彩虹、灯光以及暖冷明暗交替的心理色调,逐渐按照青年向中年的过渡陷于灰暗;另一个是体态和神情,从身体和面容衰败的呈现,体现某种生命未来的无望感。

    这两个方面反映了一个基本的主题,即对青春结局的一种悲观主义想像。青春主题在感伤风格下的表现从“五四文学运动“就已开始,在数十年中呈现出各种意识形态背景下的青春感伤,以及每一代人的自我模式的表象。

    尹朝阳青春主题的人物形象主要分两类,一类是极其具有一种现实感的,像阳光下无助和无奈的情怀复杂的站在阳光下的北方光膀子青年。另一类是不很具有现实感的神话性自我想像,像“青年和石头”,在烈日下的阳刚青年等。

    关于现实人物的刻画实际上不止限于描绘某种无助和无奈处境的感伤表象,而是呈现一种此时此刻毫无意志张扬可能性的心理。由于在绘画中抽去了上一代人习惯的社会景象和身份象征性,尹朝阳的人物实际上被从现实中抽离出来,人物的现实感只是保留了表象,而“他”的存在因此自在化和寓言性了。这种寓言性表现为体貌、面容和光线化的色调描绘倾向于绝对的主题化和主观化,人物站在充满主体色调的画面中间像是一个人性标本,而各种虚无的手势、神情以及像中年臃肿的肚子和松弛的眼帘之局部都作为一种人性征候的表象存在,而非一种现在情绪的自我表现。

    尹朝阳的人物绘画实际上是试图进入到一种对人性的终极揭示,以及一种绝对主义的视觉想像。这在他后来描绘的中年化形象中尤其明显,并呈现出一种强烈地绘制人性终极形态的使命感。尹朝阳画面中的对人性终极的描绘,体现为他试图触摸到内在人性深层的最后一层,并将其呈现和还原为一种视觉表象,这层表象实际上不是人物现实中的那最外一层表象,而是人物内在人性最里面和最不可见的那一层表象的图像化,这种图像化的表象因而是寓言性的,也是自在性的。

    至少在尹朝阳的企图中,他基本上确认这是一层不可言说的但可以在视觉上看到的最后一层,实际上也是最终一层。他使这层人性在人物的皮肤表层和主体化的光线下再现。里希特的照像绘画的图像风格一直对尹朝阳的人物表现方式的形成具有一种启发。但他的画面在严格的意义上很难称得上是一种真正意义的照像绘画的形态,他的画面从里希特受惠更多的是一种人物从现实景象中的抽离,因而可以作为一种独立解剖的人性标本,以及形体和体态细部在形象轮廓上的一种模糊性。这种模糊性仿佛造成了一种现实感和非现实感之间的视觉辨认的不确定性,从而使这层现实的形体表象可以作为内在性呈现的“肌肤”来使用。

    因此,尹朝阳人物的肌肤几乎不是一层真正意义的生理皮肤,而是一层人性终极征候的肌肤。写实人物的主题性表现,都是通过形体表象来呈现的,但尹朝阳在早期的“青春”系列尤其是《阳光下的男孩》,并不明确是要表现人物的精神现实,还是人性的本质状态。这实际上是不清楚其表现主题确定在哪一层,甚至也不能确定最“里”一层和最“终”一层的深刻区别。

    在早期的《青春远去》(2000年)中,人物主要在于一种青春无助的表象,那个“男孩”因现实的失意而处于一种心理混浊,以及处于人生场域进退维谷的人性瞬间的体现。绘画反映了一种青春无奈的迷茫的心理现实,表现了人物一种阴晴不定和忐忑不安的复杂心情。另外一幅出色的人物绘画《怀疑者》(1999年)的主体形象刻画了多层次的人性特征和心理氛围,几乎属于人性阴暗的所有微妙的心理状态都同时多元地呈现,比如疑惧、心怀叵测、神色不安、揣摩、神经质、悲观预期等,这幅画也是20世纪70年代后对于人物人性刻画的一个出色作品,它表达了人性的复杂和自我矛盾,也呈现了处于人性两极之间的心理灰暗地带。

    这种对心理现实的写实表现的执著,以及自我愿望的寓言性表现,使前者仍然未能脱离传统写实主义的模式,即一切内心状态都通过在形体上的表现;也使后者只能是一种理想化戏剧化的假定性的行为再现,像“神话”系列,人物主要在于行为的想像性设计,表现的则是一种自我愿望的意识形态图像。

    这两幅作品在绘画性上都极力从形体表层的竭尽心理真实性的刻画,或者说以一种由外往里“窥视”的方式,但始终不能深入到更里层,“青春远去”系列关于北方肖像脸部特征的准确刻画,以及光膀子的上半身的生理质感,这层质感的描绘越具有才华,事实上就越阻碍从现实性层面的抽离。这种从表皮往内心看的方式,也决定了它所呈现的“里”层实际上是一种现实性的心理表象,而不是哲学性的人性图像。

    尹朝阳在后来的中年人物系列中,逐渐在方式和主题上明确表现一种人性深处的终极征候,在视觉上体现为一种人性的惟一性图像的描绘,而不是使其人物的身体呈现为一种肌肤和形体的物质真实感。在画面上,那些浸润于灰暗和绝望虚无感的人体现为一个特定个人的面容和体貌,但这个青春已逝的人只是代表大多数人性绝境的一种体验性图像。

    那些中年化的男性或者青春已逝的女人,像一种持久不变的人性特质的影像化身,他们代表渴望神话的光芒的青春想像和尝试过去之后,对于青春结局的一种悲观主义和绝望感的描绘。这种描绘试图通过人的形象,实际上也是一种人的绝对形象来再现一种绝对的未来。这种在青春远去时刻的最后的悲观主义想像和描绘,带有一种绝对主义的精神特质,这种绝对主义的绝望呈现实际上仍然难以称得上真正意义的绝对虚无,因为这种虚无仍然是青春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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