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艺术上,无论从多么糟糕的地方去想,我始终认为自己是一个充满智慧和激情的人,尽管我的狂妄会遭到同仁的不满,但我仍然充满着自信。我的坐标是“孤峰顶上”而不是在赶庙会的人群种拥挤。
我的自信来自于我对生活细微观察后的狂热,这包括想象力和创造力。尤其是许多个性的使然和不想言说的秘密更显得与众不同,这使我暗暗惊喜。
我讨厌许多人用刚刚从书本上得来的道理来说教我,因为我内心的情感不是照本宣科,二十现实的生活。
过去,我常把我的模仿能力当做自己的才华,现在才发现那是小儿科。
模仿与创新相比,显得那么平庸无能,毫无生命力。所以我把智慧的焦点对准了创新。宁肯创新失败,也不愿模仿成功。但有时偶尔也不能免俗,把模仿得很像的东西当成自己创造的东西一样来欣赏。好在这种沾沾自喜已经结束。
艺术创作别人看不懂没关系,因为自己情感深处要表达的东西无须别人一定理解。这需要阐释观点,慢慢沟通。别人不喜欢不要紧,要紧的是自己一定要喜欢。不附庸、不迎合、不随流、我行我素,天下独步。我还是喜欢徐悲鸿先生的话独持偏见,一意孤行。
功力是无止境的,我需要一生的磨炼。但现在我是在创作艺术品,是在抒发情感,在展示才华和对艺术的一种认识。我的希望在于我的基本功还远远不能很好地满足表达我内心的独白和个性的表露。我的激情永远像火山一样等待喷发,那将是一场壮观的场面。
我的创作观是首先满足自己精神上的刺激,当然也想刺激别人。就如同雪崩式的把自己宣泄出去。
艺术式一种漫长的跋涉,路途弯弯曲曲艰难遥远。搞展览其实是一个喘息的机会。喝口水,歇歇脚,问问高人路还有多远,该往哪走,于是高人手往前一指,那段路程又是你十几年所要跑的。但最能吸引我的还是到了没路的时候。
我练字不是为了写字,而是通过书法线条来发泄我的情感,我的喜怒哀乐都将通过这支笔来表现。
我已厌恶了传统的装裱方式,就像厌恶再看到“文革”的穿戴模式一样。哪个时代已不属于我,甚至连伟大的唐诗也厌倦写了。
艺术永远伴随着荣耀,而平庸相对显得可怜。这使得我对艺术的迷恋更加热烈。有什么比荣耀更令人兴奋的呢?
迎合对我已是一种折磨。
我躺在肿瘤医院租来的钢丝床上,陪视着亲人。望着高而白的墙壁和天花板,看着房间里摆放的输液架,肺癌病人用的痰盂和氧气瓶,听着邻床病人抽着胸水,满腔的痛苦和不能忍受的哼哼声。我想多少条人命从这间屋里抬出去,生命的一种过程也从此宣告结束,我们都会有这样一天的,想到这里,我还胆怯什么呢!
1998年8月23日于大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