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艺术变成思想的表达很重要,近三十年的路程,我也一直停留在古人的藩篱中,难脱其阴影,充其量也是缺少个性,也是中国人中具有奴性特征中的一员。正如“文革”时期人们的有之和愚蠢一样,盲目地高呼万岁,被蒙骗地各人崇拜。那时我们是封闭的国度,因此我们不具备开放的心胸和思想,更没有学习西方现代艺术思想的机会,哪怕是给你机会,你也没胆量。1977年我们在部队是半夜钻在被窝里,通过半导体收音机偷听邓丽君的《何日君再来》,可笑又可悲的时代。
今天才恍然大悟,被愚弄应该洗刷耻辱,被蒙骗应该接收教训,尽最大的可能将观念转变,并与国际接轨,才是明智之举。
我的作品,我喜欢。因为我的思想只有我知道,我理解,我的行为本身具有艺术性。但艺术被限定在有限格局中,那么艺术家的思想便会僵化起来,僵化在保守的牢笼丽,不能自由飞翔。
超越艺术局限,走入自由境界,这是我的目标。艺术态度明确,思想便有了核心,过渡、寻找、徘徊,这都属于正常的事情。
精神是无形的,融化在生活丽才是最主要的。
害怕死亡吗?害怕人要死,不害怕人也要死,何不大胆的生活呢?磨难、曲折、死亡、疯人院的吼叫、丛林里的野兽、墓地的幽灵、教堂的钟声、火山喷发、海啸肆虐、瓦斯爆炸、水雷漂浮、电闪雷鸣、酒鬼游荡、流浪汉的背影、沉默的羔羊、平静的山冈、废弃的家园、荒乱的废墟、古老的城堡、幽深的寺庙……这些,都是我喜欢、幻想,并发泄的激情所在。
我希望自己成为魔鬼,因为在我看来我周围艺术圈的人并不高明,他们多数平淡、庸俗而乏味,他们那种安于现状,那种谨小慎微,那种自以为是而又缺乏个性的匠人情趣,让我不屑一顾。
我渴望创造、革新、思变。幼时曾捡破烂、卖报纸、推小车、学体育、学体育、学舞蹈、学音乐,长大烧锅炉、做小贩。曾经看过苹果园,看过游泳池,看过旱冰场。当过美工、推销员、公关部经理,体验过人类最原始、最贫穷的山里人生活。摘过棉花、砍过柴,割过麦,犁过地,种过菜,挖过猪圈。做过文,写过诗,画过图。当过大企业的团委书记,入过党,立过功,受过奖。干过无数的好事和坏事,抽过烟,醉过酒,打过架,骗过人。1992年独自去日本搞个展,遍布东南亚。乘飞机、坐轮船到人力脚踏车,足迹遍布名山大川。黄山、华山、泰山、峨眉山、桂林、丽江、九寨沟,从内蒙大草原到玉龙雪山。父母江南人的血液遗传给我江南人的灵气,四十年北方的风沙生活,使我的性格变得粗犷而又刚烈。我痛苦、我失眠、我怕神经有问题,有抑郁症、狂暴症、精神分裂症,我还想破坏、想跳楼、想自杀。我细腻时有幻想症,激动时就像疯人院的疯子,我情绪闸门多数往往并不由我莱控制,我的激情像火山爆发一样壮烈。
因为我背后有一个强大的丰富生活做背景,对生活、对生命的理解,我心中有数,毫不惭愧,心是自由的,你能束缚天空吗?
让我们读一下铃木大拙描述的情景吧:
“就这样一个人而言,他的生活反映出他从无意识的无尽源泉所创造出的每一个意向,就这样的人而言,他每一个行为都表现了原本性、创造性,表现了他活泼的人格。在其中没有因袭,没有妥协,没有受禁止的动机。他只是如其所好地那样行动着,他的行动像风那样飘着,他没有拘囿于片面的、有限的、受限制的、自我中心的存在之自我。他已经从这个监牢中走了出来。这样一个人乃是我所称之为真正的艺术家。”
杨小健
2005年4月10日于北京天赐良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