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 > 首页 > 艺术家 > 艺术家信息 
红色的童话——刘野访谈录
                             刘野访谈录
日期: 2006/8/16 17:12:17    编辑:冯博一     来源:     

冯博一(以下简称冯):你的画中有几个因素是我比较感兴趣,也是我认为比较有特点的。一个就是你的画与你个人成长经验密切联系,是比较个人化的、有感而发的。一些重大题材、社会上发生的重大事件,似乎和你的作品没有太大关联。
刘野(以下简称刘):我画中的题材似乎可以发生在50年前,也可以发生在50年后,没有时效性。但和当下发生的某一具体时间保持距离是我一贯的策略。我需要时间来对某一事件做出判断,过早地下结论往往犯错。我觉得我们经常犯速度过快、反映过早的毛病。丑小鸭长成天鹅需要时间。
冯:以往的艺术或艺术批评常常是针对社会需要或某一事件、人物,发现问题,然后根据这个问题做出判断,并转化到画面中。是批评也好,是赞扬也罢,但我觉得这是一种比较单一向度的方式。它往往忽略了个人的价值和判断,忽略了个人的生存状况与这些问题的直接关系。
刘:我们的思维经常沿着一种惯性,强调集体思维而忽略了单独思考,不是为此服务就是为彼服务。我们受到的教育也经常是“艺术要反映重大社会事件,表现重大历史题材”。而我们现在也常常不自觉地套用这种思维方式,为另一种需要服务,却陷入了相同的怪圈。具体结果虽然不同,但却有相同的思维方式。忽视了每个人的具体体验和感受,而显得干枯和概念。
冯:你的作品比较强调个人经验,这的确是一种比较显著的特点。近期作品中有一些新的元素,比如红太阳、松树等,像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年画和宣传画,这些都是传统意义上的年画和宣传画上经常运用的元素。你是怎样思考把这些“公共”元素和你的个人经验结合的?
刘:这和我儿童时期的视觉经验密切相关。我成长于一个被红色所覆盖的世界,红太阳、红旗、红领巾;而青松翠柏、向日葵也经常是红色象征的衬托。小时候的我并不知道这些东西所象征的意义,而是想当然地、被动地接受它们,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去感受,就像现在的小孩觉得麦当劳、米老鼠是想当然存在的一样。而我们对麦当劳的感受更复杂,理解更深刻。我们对红太阳的感受和父母一代肯定不一样,对我来讲它是一种想当然的颜色,是我儿童时期的视觉经验,更多的是怀旧,因为画红太阳更多的是使我想起在幼儿园的日子。
冯:这和“政治波普”对这些符号的运用有了显著的区别,它更和你小时候的视觉经验相关。
刘:是的,我不强调它的政治含义,而更强调它的视觉经验一面。你不管怎样理解这些符号,它们都已经存在了。
冯:但我觉得这些符号有很强的意识形态和象征意义。
刘:确实如此。但我更想强调她们非意识形态的状态。我觉得这样往往更深刻、更宏观、更能使人回味。一个符号仅仅赋予单一的意义,是片面的,比如红色可以象征革命,可以象征幸福,也可以象征暴力和血腥。所以,单一的答案往往是片面的,是不准确的,我尽量不在我的画里提供单一答案,虚一些、空一些是我解决问题的方法。
冯:这是我觉得你的作品与“政治波普”显著不同的地方。 你不太强调这些符号意识形态上的意义,也不太强调他们和当代商业社会之间的对应关系。
刘:对于外部变化我有一种回避,我也很关注现实、关心政治、了解时尚,但我不想轻易受影响。政治对艺术的影响是每时每刻的,回避也是一种态度。它比起宇宙根本微不足道,比起人类普通的情感也微不足道。比如爱情,“文革”时期的爱情和现在的爱情又有什么不同呢?美丽与丑陋、善良与卑鄙、快乐与忧伤等等这是一些对于我更重要的概念。
冯:另一个我印象比较深的元素是,这些符号在你的作品结构中,转化成一种荒诞的幽默感,而这不仅仅是可笑的,更多的是带给大众一种荒诞感。
刘:稍微有一点戏谑的成分,有些像喜剧。一些事件带给我们太多沉重的记忆,让我们苦不堪言。我们能不能站在历史的角度去看这些问题,有时候退得远一些,有一些距离,可能更客观。比如“文革”,它带给我们巨大的伤害,如果我们只是痛哭流涕的谴责,被灾难与痛苦压得翻不过身,它就还在伤害着我们。我们更应该好好想一想,为什么会发生“文革”,这个事件在历史的长河中的位置和意义,我们每个人应该得到什么教训。我很佩服邓小平,他在“文革”中是受到伤害的,但他处理这个事件的哲学,是很值得我们参考的。
冯:对其不仅仅是谴责,还应有更深刻的思考。
刘:换一个角度去看问题,有时会更清楚,得出的结论也更客观。
冯:你的作品有喜剧和戏谑的成分,但我常常发现里面还带有一种伤感的情绪,比如《阮玲玉》等作品。
刘:我小时候看的第一部喜剧是卓别林的《城市之光》,这是一部让人捧腹大笑的电影,也是一部让人落泪的电影,它是用一个喜剧的形式来讲一个悲剧故事。你笑得越厉害,那个小人物的悲惨命运就被衬托得越凄凉,谁也不会看完以后仅仅一笑了之,那真是一部伟大的电影。我画中运用了许多可爱的孩子形象,借鉴了卡通的语言,但我不满足她们仅仅是卡通画,还应有话外音。
冯:所以你的画所表现的并不是像表面那样乐观,欢乐背后总是潜藏着恐惧。
刘:谁又能完全把握自己的命运呢?正像阮玲玉、周璇、张爱玲一样。
冯:说到卡通,我意识到你的作品属于雅俗共赏的范围,并不晦涩,使人容易产生情感的共鸣。
刘:我父亲是一位儿童文学作家,他经常说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讲深刻的道理是最难的。后来我也发现一流的唐诗宋词都不难懂,深刻的艺术并不一定很晦涩。我看了许多宫崎峻的电影,他们大多是用好看的故事讲道理,像《龙猫》、《再见,萤火虫》,我从他的电影里学到了很多。
冯:你受到了很多卡通亚文化的影响。
刘:是的,像荷兰的Dick Bruna,日本的宫崎峻等等。我觉得他们和达·芬奇一样伟大。
冯:你画中经常出现蒙德里安的作品,这又是一种什么用意呢?
刘:这和我学习工业设计的经历有关,当时我画了大量的工业图纸,完全是手绘的,横平竖直,像印刷的一样。这种训练是残酷的,但完成之后又有一种快感,我后来也长时间沉迷其中。在蒙德里安的画中我感受到了相同的心理状态,一种平衡、优美、单纯的画面,带给人内心的宁静。他的画对我是一种心灵安慰剂。
冯:其实,蒙德里安与维米尔的画中也有相同的气氛,他们两人的作品非常相似,结构完全相同。
刘:宋人画作中也有这种气氛。
冯:我观察到你个人的生活状态和你的画作也很相像,和人们保持着若即若离的状态,相当稳定。
刘:一定距离有利于独立思考。



 


 

 【今日论坛】 【收藏此页】 【打印】【关闭】   

相关链接  


关于我们 法律声明 联系我们
联系电话:010-58760011 转 335/350/351 投稿信箱:info@vrdam.org
版权所有 © 2006-2020 今日艺术传媒  备案:京ICP备11039214号-8
今日艺术网微信公共平台
官方微信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