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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此一家
                             ——为二刚写照
日期: 2007/12/3 11:16:01    编辑:马鸿增     来源:     

二刚的画风,在当代中国画界可谓独标一格。
从大的归类来看,二刚之作并非黄钟大吕,而是属于文人小品画范畴,属于“超以象外,得其环中”这一品位。不可低估儒、道、禅对他潜移默化的影响,然而他又并非远离现代时空,而是立足现代人的生活万象,有感而发,以古喻今,以嬉笑讽喻的方式来抒写心胸情愫,可谓“绵里藏针”;在艺术语言上,又采取了与传统主流文人画的温文淡雅之美相悖的方式,选择了质朴奇拙之美,构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新文人画”。当今号称“新文人画”者颇多,但名副其实者并不多,二刚则是当之无愧的“新文人画”代表。
诗文书画交融互补的二刚之作,令人在哑然失笑或会心一笑之后,在享受幽默、风趣、调侃式的审美之余,往往会引发某种思考或沉吟。其成功与特点已有许多专家之论,我这里想从艺术辩证法的视角,从五个方面来回味二刚的艺术语言特色。
其一,古与今的矛盾统一:借古喻今,化古为今;
以今为基,以古为用,这是二刚在艺术构思上的一个鲜明特色。由于二刚广泛涉猎中国古代典籍,上自孔孟道释、唐诗宋词、文论画论,下至小说随笔、民间俚语,悟出“中国文化一向以情语去讲说一切”,先秦哲学是诗的哲学,流传民间的一些成语既是故事、是画面,也是哲理。他进而悟出“即物漫想”是表艺术之“情”的重要渠道。在他许多作品之中,善于顺手拈来古代诗词意境、历史人物故事、民间俚语,给以巧妙的联想,借以抒写自己对人生世态的某种感悟。如《笼鸟图》画一鸟被困于笼中,渴望自由飞翔,却题以李白诗“床前明月光……低头思故乡”,令人忍俊不禁,继而又唤起一丝凄沧感。汉大将韩信受辱于胯下的故事,原本寄托大丈夫能屈能伸之意,二刚却画一调皮小孩,在老人的胯间钻来钻去玩耍,却题上“小韩信”,顿觉趣味横生。唐诗“相看两不厌”被二刚借用于两只对视的狗,真是突发奇想。古训“勿视勿听勿言”,被用于画一埋头缩颈之人坐于壶中,拟一种无可奈何退让避世的人生态度,此类例子俯拾皆是。妙在运用自如,左右逢源,毫无牵强附会之态,画家修养需达到相当高度且娴熟于胸,方能出此奇效,令人非但不觉其古老迂腐,反生机锋处处之叹。
其二,庄与谐的矛盾统一:以谐为本,寓庄于谐;
二刚常谓,艺术需幽默出奇,方为有趣。表面看来,二刚并没有幽默感,然而他的画却充满情趣。说怪也不怪,幽默也是一种天性,但只有大彻大悟者,方能达到高级幽默,寓庄于谐。他曾这样说:“世间忙人如果累了,坐下来,抽支烟,泡杯茶,翻翻这本小集子,或笑,或嗔,或引发些联想,不就是我们彼此交谈吗?”“愿我们的生活都过得轻松有趣。”试举数例,《搔痒图》画一个难伺候的老头,既要求人搔痒还要摆出一副架子,画上题道:“上些上些,下些下些,左些左些,右些右些,重些重些,轻些轻些,快些快些,慢些慢些,还是自己来罢。”可笑的神态,叫人想到现实中某些“上司”被部下“炒鱿鱼”的尴尬。再如《海边吃火锅》,画几个老头坐于海边崖石上,围锅酣吃,俯视海中鱼蟹涌动,好不惬意。遥想当年苏东坡放逐海南岛,受尽孤凄,观者自然引发时过境迁的联想,《有人来就说我不在家》中的老头,自作聪明教鹦鹉学舌,殊不知此话却正泄漏了天机,而老头求静去烦的人生态度却又值得同情。二刚画中常爱画大鼻子老头,多半憨厚带笑,几乎已成为一种符号,成为二刚的代言人,二刚画中的幽默趣味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这一形象的塑造。
其三,简与繁的矛盾统一:以简驭繁,以少胜多;
所谓简,是指画面简朴、简练、简明;所谓繁,是指精神内涵丰富,画外有话,耐人寻味。二刚既在构思上下功夫,又在用笔、造型上下功夫,达到笔简意不简的境界。为了画好杜甫诗意《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他曾画了好几幅都不满意,后来改成一人独占整个山头,立显众山皆小。此举令他更自觉地采用夸张、取舍之法,并且更加讲究笔法的老到、精到。二刚画过多幅构图各异的《看火候图》,无论画一个人还是几个人或俯或跪坐在火炉前,都用简洁的线条夸张了专注的神态,但决非简单的幽默,“火候”二字,已被引申到生活的方方面面,这里的看火候者,让人联想到生活中那种专看别人脸色行事的“聪明人”。《荒漠读碑图》中那匍匐在古碑前的老人,使人感到岁月沧桑,物是人非。一幅极简的画面,经二刚题跋,往往会增添无穷韵味。如《小壶天》画二老人对坐于一壶中痛饮,题上:“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未知此图可落知己者手何?”读后顿觉思绪万千,突现二刚闲适自得,借画而乐的性情。《垂钓图》画三个钓鱼人,一人鱼已上钩,一人将鱼钩悬空不下,一人已入梦乡。题曰:“一个钓鱼,一个钓誉,一个钓趣。”如此,活脱脱揭示出现实人生不同价值取向的表现形态,可谓意味深长。
其四,拙与巧的矛盾统一:大巧若拙,返璞归真;
质朴奇拙之美,本是中国远古艺术的基本特征,秦汉犹存此风,后多见于民间艺术之中,明末清初敢于反潮流的画家傅山提出“宁拙毋巧,宁丑勿媚,宁支离勿轻滑,宁直率勿安排”。此后,八大、石涛、金农、齐白石等人多少带有此种审美倾向。“大巧若拙”原出老子语,意指真正的巧不在于卖弄聪明技巧,而在于顺应自然规律的天然实现。“付物自然,虽拙而巧”,也可以理解为形拙而意巧。这又如同庄子所说的“既雕既琢,复归于朴”。二刚的画在时空处理上,打破透视远近,采取二度平面空间处理法,跨越四时古今界限,凭心源去想像创造。不论比例,不计实况,画面形象夸张,有许多近于民间绘画和儿童画,天趣盎然,使人愈感朴美。尤其在笔墨运用上,更是古朴生拙,强调自然淳朴的天性流露和不雕不饰之美。二刚有深厚的书法功底,日夕研习古风淳厚的汉隶和魏碑,悟得方圆互用之法,用于画中自有古意。画中线条既艰涩又流畅,深得“写画”之趣。从二刚的画风,我们似乎可以感觉到金农、齐白石、丰子恺、关良、方召麟的某些意趣,然而又决不是简单的重复,而是一种广泛吸收后的独特创造。无需再多举例,前面所提到过的作品均具大巧若拙的特色。唯其如此,一扫时风媚俗之弊,更为耐人寻味。
其五,旧与新的矛盾统一:化旧为新,化传统神韵为现代气息。
二刚作品多为与古人对话,形象多古人,意境多古意,题跋多古韵,题字多古拙,整个一间“古董铺”。然而却有许多当代人爱看、爱藏,是何道理?细究起来,竟是画中具有某种现代气息所致。世间万物,旧与新本是相对的,前人旧画,隔了千百年,今之观者又视为新。原始艺术曾给毕加索带来创新的灵感,民间艺术曾给齐白石带来变法的生机。艺无新旧,惟有美丑;月无古今,惟有圆缺。关键在于艺术家是否有本事化旧为新,创出自己的审美个性。二刚化旧为新,不仅在于艺术语言和表现形式,更在于时代语境和艺术内蕴。当今时代,市场经济大潮涌动,生活节奏快速变动,世人心态浮泛躁动。人们在极度喧闹中自然需求一份宁静、安详、轻松、愉悦,而二刚的作品正是因自身的人格魅力而产生了此种审美效应,不妨说这是一种逆向思维导致的现代气息,比起那种一味狂怪宣泄、闹上加闹的审美取向,不知要高明多少倍。且不说他一再受到称赞的《家中虽有空调,不及外面舒服》等等作品,随便再举一例,《无间》画面中席地闭目而坐的老人,与岩石、树木、小草、荷花、仙鹤、蜻蜓、青蛙、游鱼等共处,那正是人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生态平衡、环境清纯的理想写照,这不正是现代人最渴求的境界么?
纵观当代中国画坛,二刚画风,格调高古而现代,只此一家,尚无分店。倘有欲步其后尘者,若无根基素养,徒学皮毛,恐入流俗油滑,而玷污不了二刚。二刚及其爱好者以为然否?
2002年2月22日写于金陵十门斋
(注:此文是《为二刚写照》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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