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洼地变画室 平西府:画家村里并没有商业传奇
                            
日期: 2008/1/31 10:34:20    编辑:李瀛     来源: 北京商报    

平西府画家村是北京最早形成的艺术家群落之一,虽曾被视为边缘的群落,但现在在北京艺术领域中一提起画家聚集地,人们往往会首先想起这里。这个北方典型的村子,由于农舍租金廉价,院子宽敞,吸引了来自各地、有着不同职业和知识背景的艺术家,现在居住在这里的艺术家已有40多位。

这是一个宁静的村落,它容纳着自由遐想和理想追求的艺术家,这里独特的环境不断地吸引着画和记者。寻找大的创作空间,是大多数画家们在郊外买地盖房的初衷。选择乡村,在今天的许多人看来,或许就像是选择逃避。实际上艺术家在远离闹市后,往往能以平和的心态沉淀艺术积累和情感进行创作。

从上世纪90年代初开始,自由艺术家在北京的城区边缘不断聚集,形成了多个艺术群落。这其中的平西府画家村名头不小,单从名字看,容易让人联想到平西王吴三桂,但据史学家考证,这里的主人是乾隆年间的弘皙。这个当年曾经沾染贵气的地方如今看来周边设施实属简陋,画家们为何要老远跑来到这里聚居?画家们在这里究竟以怎样的状态居住?这个貌似平静的小村落在画家进驻十余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带着诸多疑问,记者踏上了寻访之旅。

海归画家建欧式风格建筑

中央美院设计系教授张宝玮在1994年左右刚从西班牙回国,受众多艺术家委托,以欧式风格设计了画家大院,11家分摊了租金,每户盖一座小楼。统一建成了南欧民居风格的“L”形建筑。建成后每家330平方米,算下来平均每平方米1000元,每户有一间近70平方米的天然光画室,可以画6米宽、3米高的油画。为了方便画框进出,还专门开了个60厘米宽、4米高的侧门。大院看门的老关熟稔地向记者介绍着哪栋房子里住着哪位画家,从事哪种门类的绘画创作。他还介绍说,画家大院建成后,这里又陆续来了很多艺术家,零零散散地分布在村里各处。

走进画家黄冠余的房子令人感觉宁静舒适,一栋两层红砖楼,楼上楼下300多平方米,室内面积虽不算太大,但周围院落却十分宽敞。虽然是隆冬时节,但院子里稀疏的果树枝干、竹林、狼狗……都让人感到一派令人舒服的自然气息。黄冠余兴奋地带记者参观画室,偌大的空间温度与室外差不多,彼此间交谈时都能呵出白雾。“画画时这屋就开空调,但还是很冷,我这不是冻病了吗,休息了好几天。”可以想象,在这画室里待上几小时,手都会冻得僵硬。黄冠余的夫人正忙着烧锅炉,同为画家的她说,一个冬天要烧十几吨煤,因为经常摆弄木头、煤块,手粗糙裂口是难免的。画家夫妇都已年过六旬,他们告诉记者,村里的艺术家冬天都是这样度过的。画家们在这里过的绝不是把酒赏菊的悠闲田园生活,他们要忍受生活的种种不便。黄冠余说,住了多年,在这里就像生了根,逢年过节住在城里的儿子一家会来看望他们,但更多的时候,就是老两口相互做伴。太阳能坏了,报修10多天才有人上门修理。

养鸡洼地变画室

油画家黄冠余说,他们并不是缺房户,但是城里20平方米或30平方米的房间用来创作太困难了,画张大点的画都不可能。很多老同学都面临这个问题,大家也一直在北京郊区寻找合适的地方。1994年前后,由中央美院的孙景波等教授牵头,寻到了这方“宝地”,把平西府村里原用于养鸡的一块低洼的土地以每亩3万元租借下来,这约16.5亩地共租70年。尽管离市区较远,当时交通并不方便,但乡村氛围淳朴,显然比圆明园那里还安静些也平和些,房子及院落空间大,也便宜些,是一处修养生息的地方。

村里玩耍的七八岁的孩童都能为问路的记者条条是道地讲解哪个院子住的是哪位画家,艺术家的创作也在无形中改变着村民的生活。有村民说,10年前,村里的电压只有20安培,所有的家用电器一概不能负担,谁家用冰箱整个村子里的电都得“憋”了,画家们出资与村民一起修电路。但画家的到来改变更多的可能是村民的精神生活。

村子附近有个水库,长满了野生荷花和芦苇,以前在村民看来是再平常不过的自然景观,但黄冠余一系列以荷花为题的油画让农民也感受到了异样的美,重复的自然在他们眼里也有了不同的光彩。村口弹棉花的小店里,女老板告诉记者,夏天时她最喜欢到某某画家院里看看画,她也想让自己的孩子学习画画。

来去自由中保持低调

平西府的画家中有很多成功者,很多画家都成名于上世纪80年代,作品的市场价格都在10万、20万元以上。但采访中记者发现,低调几乎是这里艺术家的共同特点。北京其他画家村记者曾见过画家开着价值百万的名车过市,而在这里,记者看到很多画家代步的只是富康等经济车型。

当画家蒋志鑫应声出来开门时,记者很难把知名画家和眼前这位老人联系起来,再普通不过的衣服上甚至沾着斑斑点点的油渍,花白的头发随意地蓬着。但谈起创作,艺术家的执着和激情马上喷薄而出。他说,平西府艺术家村落的聚集借助的是艺术的亲和力。像画家大院里居住的画家们就年龄相仿,创作心态都比较平和自然,他们经常聚在某一家侃艺术、聊生活,像村民聚会,又像艺术沙龙。一帮老朋友有着类似的生活方式,形成了一种文化现象,对于生活在市区中的人来说,平西府艺术家们的生活有些让人羡慕,二三十年的友谊和对艺术的执着将他们拴在一起。这里的艺术家大致可分几类,一类是已经很成功的,他们的目的就是希望找个偏僻地方,空间大点,稍微安静点来进行创作。第二类是中间层次的,除想找个安静地方创作,也想藉此机会养精蓄锐,重新投入市场竞争中去。当然也有个别未成名艺术家被便宜的房租和集群力量吸引,跟着加入。

虽然结构松散,来去自由,画家的作品也画种不同、艺术风格取向各异,但是有一条无形的精神纽带,把大家紧密地联系起来。也许这就是这些画家能忍受生活上的不便和寂寞,闭门创作的低调精神使然吧。

贴近市场中有归隐心态

住在这里的王归沁,在个人画展会刊上写过这样的话:田园归隐般的乡村生存,是妥切地认证了职业画家的当代状态、边缘程度和社会的认可度。乡村化的存在方式,既是一种意识形态的缓冲,也是一种艺术形态的缓冲。它无疑是中国艺术职业化进程上必不可少的一个阶段和最为现实的选择。

普通的房屋、乡间的土路,尽管历经十余年的发展,艺术家在这里的生活还完全属于“田园归隐式”。

王归沁认为“隔离”能让他拥有更自由思考与创作的空间。虽然他此刻也不敢太武断自己与城市长期隔离会否产生一些艺术价值观与生活价值观之间的矛盾,但至少400多平方米的创作居住空间让他十分满意。格局就似一般农家,狗啊鸡啊猫啊挺热闹。但走进农舍改良的工作室后,气氛变了,墙上贴满画展海报,书架上是书籍,小桌上是电脑与文案。农舍里虽然只有土暖气,但整个空间有着一份既出世又入世的感觉和不受干扰的温馨平静。

黄冠余说,60岁是一个人艺术生涯的分水岭,有了生活和技巧的双重积淀,这个年龄阶段的画家们都急于在艺术生涯的最后挑战自己,住在平西府的画家最大年龄已经70岁了,平均年龄也在四五十岁左右。虽然希望把作品在市场上变现以换取一定的所需,但这种物质要求往往并不迫切,更多的人只是为艺术而创作。这也是多年来这里未形成商业氛围的原因之一——自然有城里的画廊与画家们接洽,画家们最关注的已经不是价格而是自己风格的沉淀和艺术上的突破。

虽然这里的画家们多数不存在生活之虞,有了相当的经济基础可以安心搞创作,但远离市区的他们并没有远离市场。早在2003年,他们就在今日美术馆举办过平西府画家作品展。画家们与市场的对接也老早就交给了城里的画廊来运作。在被划分为主动性市场和被动性市场的概念里,这里的艺术家更多的是处在被动性市场行为中。他们只管创作,至于市场和经营交给画廊,卖多卖少不是第一位的。因为这里不同于别的艺术品生产和加工基地,有着自己宁静中独立的风格。

与政府签订租地合同

就能保持宁静?

许多曾以较低价格出售房屋的农民,见到房价上涨或房屋拆迁,纷纷反悔,要求认定买卖合同无效。在宋庄“画家村”的艺术家们面临着被集体讨房的困境时,平西府的艺术家们大都显得安然自得。因为他们当时租地的合同是与昌平土地管理部门签订的,不存在和农民发生纠纷的问题。但采访中还是有人表示一种担忧,平西府周边的房价在2001年前后只有2000块钱,而现在已经涨到8000元,实际价格上涨了400%。而以画家大院为例,当时的租金只是3万元一亩。站在简陋的村子里抬眼就能看见温都水城的霓虹灯,北京迅猛的城市化进程已经逼近这个小小的村庄。自从天通苑、立水桥一带开发以来,画家们感受到了一种热闹,但同时也有隐隐的担忧,平西府村要重新进行规划也许会成为现实。

虽然艺术村落的形成、发展非常难得也非常脆弱,但如果与政府规划发生冲突,那么艺术家只能选择撤离。北京圆明园的艺术家村落由繁华到衰落历时10年。宋庄艺术家现在的撤离趋势看来也不可逆转,平西府虽然度过了十年之痒,但没人能回答像这种艺术后花园还能持续多久。

平西府:宁静的艺术家聚集地

艺术创作与货币碰撞,必然滋生出各类矛盾。在更多人诟病798商业化的过程中,平西府坚守着自己的宁静,甚至一如10 年前。当宋庄等艺术区与文化艺术产业、创意产业、城市规划等行为联系在了一起,并逐渐成为被规划、设计、运作并走向市场的经济模式时,平西府画家村还保留着一个“艺术家聚集地”的概念。当然,画家的进驻还是给村子的面貌带来了变化。村委会负责人说,城里人来后带动了农村文化市场,村民们给画家造房子、修理水电,比过去富了,如果都能这样,没人会到城里打工。

798变成了一个新兴旅游景点和商业艺术区,形成了艺术家与艺术区双赢的生态链。但这种模式在平西府受到广泛的排斥。“在当今浮躁、急迫、甚至是群情踊跃的艺术界,平西府艺术阵地的宁静也许有着更深的存在意义,尤其是很多人不关心谁搞了什么作品,眼睛只盯着房子、车子和钱袋的时候。”艺术家张为之这样描述平西府存在的意义。“这里不是先锋艺术阵地,就是艺术家生活和创作的地方。现在中国艺术界太需要这样的地方也太需要冷静的创作者了。”北京的画家村俨然已变成了一种经济模式。然而平西府的画家们却表达了这样的声音:画家村与商业接轨要慎之又慎。能给艺术家提供最好创作环境的才算是成功的画家村模式。说到底,画家村就是实现画家对自由精神向往、对自由职业追求的“艺术家聚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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