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峰的艺术作品含带了中国历史的遗留之物,并用其独特的视觉方法表现了这一点。他最近在绘画及混合介质上的雕塑画运用是独一无二的,与此同时,赋予他作品意义的那些想法和中国文化特征在总体上直面了中国的千年历史。冯峰,混合了汉,满,蒙三族的血统。在过去近二十年的时间里他已经创造了一系列作品,并在画家与诗人之间找到了某种 “平衡” 。
冯峰惯用极为强烈的艳丽色彩。艺术家深入研究了包括中国传统图文图饰的浮雕形式,书法及版画在内的三维空间的表现手法。在色彩布局和关于空间的思索上,他也作了不解的探索,使得作品整体的三维空间与古老主题的表达得以一致呈现。
冯峰有一系列具有开拓气息的绘画,其灵感来自于西夏王朝,他并且在根植于中国古典文学基础的主题上花了相当浓重的笔墨。这些主题包括秋日的悲伤,历史的概念,时间无情的流逝,还有文化动荡时期所带来的影响。毁灭,还有详述了自我本体和强烈精神意念的潜在主题在他的画中显得尤为突出。当今,藏传佛教已被视为独特的中国文化遗产,画面上大面积的原色尤其递延了与藏传佛教紧密相联的宗教与精神象征。
冯峰通过在其经常出现的画面上的隐晦的构图上,或是雕刻木板榻印上,建立了一套直接而严格的符号(汉字)表现方法,从而深入研究了中国汉字的起源。来源于佛教的经书,铜板蚀刻和种种其他介质的古代文稿,被十分技巧地用来叙述了对中国传统艺术的与诗歌一历史语言的主观性审视。这些古代象征常常被用来作为参照物,与目前的观念及中国当代社会的某些错误观念形成对比。艺术家对于古典诗歌的热情充溢在他的创作之中。然而,作品中抽象效果的减少使汉字以及其他的一些象征更为含蓄。画中的多个层次还有冯峰常使用的原料使得一个古老国度的历史和文化完全改观。如此一来,他的艺术作品作为一种表现形式,携带了巨大的历史遗产。他所做的努力意味着概念性与艺术性的非凡成就。
从冯峰的严谨创作中可以看出,他时常用纯金属,青,金,银色泽的颜料形成严谨的肌理,以此解析他自己的作品,(向我们)推进穿越时光的概念,并更进一步的强调了时间对文化所产生的深远影响。对照画面上强烈笔触的深度,这些机理效果俘获了人们的目光,像对生活稍纵即逝的特性所作的中式陈述。就这个意义而言,艺术家将其创作范围确定在了壮观历史的逐渐停滞和历史叙述的终结之上。
艺术家引用并强调了在中国绘画历史中宋代所具有的重要意义,即强调表现出深邃的个人灵感。对于艺术而言,个人的特殊意义回归了审美,文化以及个人特质的障碍,在冯峰专门的研究中,这三个主题的相似之处在他的作品中被加以综合,是一面显示自然进行过程的镜子。
这个相似点延伸成为美学问题,一种创造和一种混合了建筑学语汇及绘画本身的综合物;在它的作品中,透视(画法)的追求包含三维方面,甚至他还创造了他称之为“两度半”的空间层次范围,换而言之,这是一个像音乐一样无疆界的额外纬度,其空间的维度意义上和在概念上都提出了一个单一平面和多重平面的问题。艺术家在这一综合效果的本质是拥抱变幻无常:使用诸如古琴之类的中国民族乐器浪漫的合奏所形成的流动着的曼妙音乐填充表面;是建筑学原则中的静止张拉度来熔接时而流动时而精致的文化历史和整体。过去与传统的性质,历史上强有力的事件叙述和故事的传诵,关于这些事物的思考,在抽象的深思中相结合;在平面部分及雕塑化的空间之间,一个共鸣之音创造了和谐。冯峰运用色彩和颜料加强了穿越多重空间吸引力度。他通过使用一种独特的技法,即在首先运用浓重的矿物颜料之后,再用丙烯形成画面上的相继层次。每一层色彩在完全干燥后再涂上另一层色彩,以此建立一个多层次的结构。冯峰在其后期的创作过程中完全放纵自己时才意识到只有这样可以使自己达到原先所构想的境界。黄、红、绿(大地色调)金、黑、醒目的红与黄在传统文化中找到了特殊的含义。与之相反,蓝色和灰色的极少运用于中国传统的习俗形成对比。采用在边界处外围有黑色色块这一技巧,可以直接冲击人们内心的焦点或观众活跃的思维,它是这一艺术交响曲中细微却充满力度的音符,使得时间的喧嚣声趋向于沉思的寂静。
书法与人物的出席以图饰作解地将语言转为象征(符号)。中国当代精神的空白在他的作品中抛弃了见解,并展现了他们(对于)象征的查考和在当代文化背景中汉字的固有特性的重建想法的重视所引发的内在回音。冯峰的作品仿似一幅诗歌与文学的拼贴画,仿似一个中国文化深处视觉与历史的描述,它的根源被那些成为他作品题目的诗歌创作详加解说。此外,每一意像传到了他所信奉的“与生俱来”的,“内在”的(这些词汇),以及不为人知的传说。其结果可以被想做是艺术家沉思的果实。
对冯峰而言,不存在被勉强或被强迫(进行思考或接受)的美学和那些关于形式的问题。早期的试验在追求完全抽象时,带来了成功和失败的双重尝试。为此,艺术家学会了如何使自己沉迷在创作过程中。多种媒体结合方式的发现让艺术家真正独特的个人风格得以展示。而在今天,这样的独特性令人惊叹。在创作临近之前,当代艺术家经历了使自我完全沉迷在过程之中这样的构想,即经历在画布上超越了更深思熟虑和更严苛的意图后,他迎来了其个人成熟的到来。与此同时,在早期画家习统和正统方法之外,这一个人方向更进一步地推动了艺术家为画而画这一复杂而又充满激情的过程。与他在天津大学学习科学和建筑学期间其脑海中留有深刻印象的方向相反,他打破了形式主义的约束力,从而使他成为一个抽象派先锋。
在艺术新趋势的沉思上,艺术家保留了其警惕的立场,同时,对艺术新的主动精神具有一定的鉴赏力。他对自己拒绝接受而如今在当代艺术领域内四处泛滥的愚蠢的物质主义持有痛惜这一哲学观点。他对艺术活动及目前趋势相继产生的出现意兴阑珊。在对他们现今既非缺乏特殊意义又非具有意义这种情况的意见上,对艺术家的担忧是特定的,由其突出表现在历史上和对在其艺术生涯中已成为全部主观探索的审视上。在他创作天分的核心,他已经综合了这种回顾。他对于文学领域,对于那些除了故事叙述及民谣之外的诗歌的激情和兴趣,成为他个人艺术视觉丰富充裕的动力来源。在学院派,学者和知识分子之间的争论与矛盾之外,艺术家获得了对问题及历史本身典型特征的深刻洞察力。画家的特立独行是当今社会持续衰退和流动变化的过程中进行深思。冯峰的作品以图作解地说明人类对定义,简化形式和自我表现的疯狂。在冯峰的作品里,每一个创作均是一个章节终结的实行,其主观笔触及深刻朴素的分解与重生都诞生于深思熟虑。
超然和观察均已产生出详述了艺术家作品的敏锐度及反向深度,一个准精神状态的特性在此是显然的,尽管艺术家是无神论者。中国的文化,历史以及社会的片段在休眠的状态中,已然充满了巨大的精神象征:误析,歪曲…… 诸如至今依然留存的破除传统的偏差以及夸张的修饰。纯艺术概念的特点成为过去了的重要性。至于冯峰,文化—艺术和艺术—文化成为中枢概念和东西方艺术语言之间的对比点。无论是本土的还是国外的,艺术家的意图既不是合并也不是反驳这种语言,也并非是要重新审核文化概念中的珍奇。相反,在他作品中主要令人全神贯注的部分,反映了历史上的错误和变异。在他声称对佛教有着浓厚兴趣的同时,他本身并没有研习,他更担忧的是他们的美而非宗教精神的不同方式。在丙烯,油彩,矿物质及其他颜料的选择中,如此特性的视觉语言的出场,给与除了少数民族和他们种种精神传统之外的中国文化确认之先入之见和错误概念以讽刺性的反驳取向。冯峰的作品散发出穿越时光的微妙回声,像一出皮影戏,荒诞的模仿社会中或正确或错误的概念。
—罗斌(加拿大诗人,艺术评论家)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