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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常:谈杨千的新作品
                            
日期: 2009/9/22 16:04:04    编辑:     来源:     

主持人:首先它叫做“新作展”,好象是提出问题比得到答案更重要一点,更多是提出了问题,并不是结束。包括前面我说的创新,杨老师的创作历程,原来绘画上的创作、浴室、水珠的创作,双重绘画、对荧光颜料的实验,现在用装置来叙述的时候,其实是提出问题。虽然这样新作展作为集中的呈现,也并不是给出了答案、总结性的东西。这样理解对吗?

  杨千:我想一个展览不可能有什么总结性的东西,艺术家最主要是提出东西而不是去总结,总结是批评家、历史学家去做的事情,艺术家主要是在一些系列作品里不断有新的东西出现。

  主持人:不断有新的东西是杨老师主观特别想去追求的东西吗?

  杨千:我个人是这样认为的。如果你创作一个作品以后,只是复制的话,这已经背离了艺术创作的原则,你在做完一个系列以后肯定会往前走是不一样的。

  主持人:我也是学画画的,我的老师告诉我,你一定要找一个自己的“语言”来说话。老是这样创新、琢磨“新点子”,容易变成无家可归。

  杨千:按照传统的艺术创作方式是这样的,比如说印象派、表现主义,一个人一辈子画了一幅画,一个系列、一种风格、一种语言来说不同的故事。但是现在从毕加索开始就不是这样的,特别是到当代艺术各种媒体信息、社会变化这么快,时代也变化得非常快。现在的20年相当于前面的200年,这样的过程中肯定变化是非常大的,而且关于风格、观念一致性是非常传统的。

  有时候我觉得反而要打破自己以前的东西,哪怕是一个断层,你也是往前走在探索。

  我和你刚才说的不是找点子的问题,找点子像蜻蜓点水一样。你关注一种问题可能不是用线性地去表述它,你可能借用不同的媒体,我们可以称之为“跨媒介”去表现它,多方位、多元地去表现它,从表面往里面更深入。现在科技给我们提供了很多平台,你可以有很多媒介的运用,以前一个画家油画是他(她)唯一的媒介,还有素描、水彩,现在已经扩大到平面绘画都有很多的媒介可以用。我觉得这是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

  主持人:我们常常会想到我们和千百年来的人又有什么特别大的区别呢?和艺术史中其他艺术家的关系?

  杨千:从人的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因为科技产生以后,以前人更多是生存,以前没电的时候天一黑你就睡觉了。现在各种各样在夜晚做的事情很多,人在生活方式、观念很多方面还是不一样的。

  主持人:您强调了差异性。我特别感兴趣,您去国外学习回来之后跳跃是比较重要的。您认为有这种变化吗?

  杨千:变化挺重要的,这种变化跟我从84年底从中国到美国去还没有那种变化大。当时国内的情况你们可能不了解,那个时候没开放,很多欧美的当代文化在这边是被禁止的,国外发生什么事情完全不知道,当代艺术也不知道,我们大学里面的当代艺术课程就上到马蒂斯。

  夏彦国:现在的艺术课也六七十年代比较少。

  杨千:我大学时候非常喜欢梵高的作品,但是我从来没看过梵高的原作,到了美国才第一次看到是这么回事。

  主持人:可以看到笔触了。

  杨千:以前看到笔触,原作和画册就跟音乐听很差的音响、听现场是完全两回事,那个时候的差别到美国去整个文化观念来了一个震惊。然后你就补课,四十年代来的美国当代艺术、欧洲当代艺术发生什么变化,整个文化、政治、经济各方面的信息,中国当时那个时候(84年)刚刚起步。

  主持人:从中国到美国去的变化是非常大的。

  杨千:我从美国回来以后也有变化,中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美国的变化是因为发展很久以后变化是持续往前走不是非常快。所以回来以后,国内当时留给我的印象是八十年代那种印象,虽然在这中间也回来过几次,但是回到中国生活发现很大的变化。本身中国生活发生很大变化,另外她和西方生活节奏也不一样。

  因为我们是在中国长大的,所以很快又回来了这种语境里、生活方式里来。

主持人:黄老师对杨老师的策展了解过程中,能不能对杨老师的创作方法谈一谈?

  黄笃:我谈不上创作方法,可以这么谈,怎么去理解一个艺术家的展览,这个展览是怎么构成的,以及观念表达的方式是怎么表达出来的,要从这么几个方面去看。

  比如说杨千展览的出发点,我们这么去看,他的作品实际上具有综合性和整体性的方法论。为什么这么讲?就像我在这之前谈过,它具有涵盖了跨媒介的特征。比如说有文学性、戏剧性、舞台性、装置、现成品、体育用品,我想他作品的特征方面看是比较综合性的,不是单向去理解它是一个装置、戏剧。

  第二方面,我们要从这个作品的针对性以及它的观念指向上去看。我们要从针对性去看,它要文化的指向,如果我们谈文化的时候,不是谈空洞文化的概念,它里面涵盖了一种价值观,涵盖了一种态度在里面。这里面我们谈,比如说他的作品里面用了一些宗教性的题材,用了传统平面的媒介(新闻报纸、杂志),碎了以后重构,这都是符合我们现在认知的后现代主义艺术的特征,我们暂且把它称为后现代主义艺术的特征。

  在这作品里面不仅仅指媒介本身,而是媒介和我们今天谈的社会发展,以及社会发展所遇到的问题,我们现在文化里面所遇到问题的思考。

  我们现在谈到关于媒介和人消费之间的关系,我们是否被媒介所控制和左右。艺术家在里面有一种怀疑主义的眼光或者批判的眼光,就像我认为的那样,媒介当成软性的暴力,当成包含诱导、劝解这样的一些特征。

  举一个例子,我们每天看到的广告,我们不是要消费广告,而是广告支配着我们整个的行为。实际上当你在买一个产品的时候,内心深处已经没有判断力了,我刚才讲这个例子的意思是,在杨千的作品里面,他是对媒体持一种怀疑的态度,以及用批判的眼光呈现这个作品。这个作品很重要的特征是什么呢?并不是说用现实主义的方法客观再现,他还是用现代艺术的观念,更多来强调艺术的观念语言的特征。有时候我们会讲一个艺术家作品水平的高或低的时候,其实我们谈的是看他的观念、材料、语言特征的运用,我想这个作品里面他是有这个。

  另外一个层面,我想这个作品里面还有对我们正在发生的全球性的金融危机的一种忧虑,对这种现状的一种思考。比如说在今日美术馆的副厅,人民币、美元、格林斯潘、奥巴马的肖像,这个作品里面实际上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反讽了,或者这个社会到底什么原因造成了这样的危机,关于金融危机这个作品一般的人都能感受到艺术家的表达方式。

  其实我们要看一个艺术家展览好和不好的时候,实际上每个人经验是不一样的,很多人会有一个共同的经验,大家对好的作品有一个认知,必然有大多数比较有当代艺术经验的人在阅读这个作品的时候有一些共鸣的。当然我并不是说让所有人说这个作品很好,那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当代艺术本身的特征就是有争议的,不论是世界上最好的艺术家也有不同的看法,比如说我们谈毛里斯奥·卡特兰、马修·巴尼有的人很喜欢,但也有人持批评的观点。

  如果说所有人都说这个作品好也是有问题的,我想这是当代艺术本身特征决定的。当代艺术存在着一种冒险性,本身就是一种冒险,因为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说一定是带有实验性,实验性和冒险联系在一起,不确定性容易引起争议,价值观甚至导致歧义,有不同的理解在里面。当代艺术本身特征决定了大家有不同的看法和观点,我在这里讲,杨千做他的作品并不是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他有很多种理解,比如说“巴别塔”是有象征性的,巴别塔本意是什么,《圣经》里面的故事。这个里面我想“巴别塔”可能更多是象征着现在世界处在纷乱的、虚幻的,某种意义上是象征虚幻之塔,这需要我们去思考。我想这个作品本身实际上并不是说给我们终结性的答案,我想它更多是让人去反思,我们这个世界是不是精神、道德崩溃了。

  我们要谈金融危机的时候,金融危机背后实际上是一个道德崩溃。最终为什么造成金融危机,什么人造成的?没有约束的欲望造成的。这对西方资本主义背后的基督教精神也是有一个质疑的,我想他的作品里面还是有很深的内涵在里面。

  主持人:黄老师刚才讲到实验性,包括冒险这种特征。实验和试验是有区别的?

  黄笃:实际上是一个概念(Experimental Art),我想实验艺术、试验艺术是一个翻译上的问题,实际上是一个概念。只要是这种前卫艺术、实验艺术特征,它就决定了艺术的冒险性,因为它不是按照稳定的价值观去做东西的,它一定是在探索一些人们不太触及的深层问题,不是限定的一种方式。

  主持人:这里面会不会有一种理性的支撑?

  黄笃:理性当然是有的,作品里面必然有逻辑,为什么用这个材料、空间、语境以及社会性等等这些关系都是艺术家要考虑的,如果要考虑这些因素就是一个理性化的东西,不是纯粹感性的。既然是理性化就有一套分析逻辑的东西在里面,我想杨千的作品不是刚才你说的点子艺术家,你会看到他是精心安排这个展览的整体、局部、空间、社会、语境、人这些复杂的关系。

  这就和点子艺术家是不一样的,他不考虑整体性,只是考虑局部化的东西,不构成连贯性、也不构成结构,这也是有区别的。

  主持人:您怎么看杨老师前面探索的承接关系?

  黄笃:我想还是有内在逻辑的。比如说他用了紫色的光(荧光色),作品里面的运动,比如说乒乓球和他过去运动绘画的联系,我想还是有一种联系。比如说一些细节,他做双重绘画也用过佛龛,奥巴马肖像作品里也用了佛龛。整个结构上有内在性联系。我想只是他用的材料本身发生了一些变化,把一个平面媒体深层的东西,不是一个平面绘画能解决的问题,如果用平面绘画画出来,用这个材料有一个内在逻辑,这种材料是和媒体世界的关系,以及媒体世界经过过滤,经过翻译传达给我们是不是真实的世界,这是一个艺术家观念上根本点,这是观念表达的重心。

  当然艺术家并没有说我的作品是这样的,实际上他的意图是这样的,也就是作品观念的核心,其他的作品不用说了,他那些绘画之类的,用纸做得绘画。格林斯潘肖像做的像平面又像雕塑,这在形式语言上有一种新的探索,不是说拿一张往那里挂就完了。有一种形式变化和墙面连为一体,又像从墙面里面突然伸出来一个东西。

  这都是有一些探索,对形式语言以及内涵的探索在里面。

  杨千:格林斯潘是一个集权式的人物,向四方扩散的纸屑正好符合金融机构的结构,每一个小的纸屑就是银行里面的客户。把平面没有一个界限散发到空间里面去,这种想法和我当时的观念是吻合的,所以我就做这么个作品。

主持人:人民币和美金又不是这样的?

  杨千:人民币是平面纸张的东西,而格林斯潘是不同的集权式的人物。所以刚开始我觉得黄笃说的是比较有道理的,我是比较感兴趣媒介,因为这次的展览好象表面上看每件作品之间没有什么太大的联系,但是我觉得整个结构通过媒介(纸屑),展览里面所有的作品都和纸屑有关。纸屑虽然我把它当成材料来用,就像画家用油画颜料一样,我特别感兴趣就是这个材料本身已经有一个很丰富的文化内涵。而且它有上下文关系,这个是什么杂志,这个是金融杂志的纸屑,这个是我以前画册的纸屑,本身有一个暗示性,你用这个东西在做的时候不是简单的材料,我觉得如果运用得好和观念主题结合得好的话,会加深主题的厚度和力度。整个这个展览里面关于我对当前危机的看法,副厅里面人民币、美元、格林斯潘关于价值以及金融危机,暗的里面奥巴马、圣经关于信仰、宗教、道德危机,圣经被流行文化的纸屑填充了,然后有环保危机像喷泉上面喷出来的乒乓球上面印有字。

  对我来说,今天的媒体无孔不入已经到了生活的每个角落,甚至身体的每个细胞,我用纸屑、树脂做了一个女人体。这也是关于这个危机的,木头盒子里面看上去像一个残破的球,我暗示像地球,我们的地球环保也是一个危机。

  主持人:杨老师有一件作品我没看明白,喷泉后面的墙面有特别长的抽象作品。那件作品是有什么寓意呢?

  杨千:正好和巴别塔相对应,在那个空间里面巴别塔借用以前的一个故事,中间像喷泉一样,这边暗示非常现代化的建筑缩影,而且它是纯抽象的单社会化,像一个极简的建筑物,但是也可以理解为单色的绘画。但是不同的是纸屑里面有非常丰富的文化内容,媒介作为一个载体的话是这么一个东西。

  我希望有不同的角度去理解它,有的人看了以后觉得那个好象现代纪念碑式的。我想和巴别塔相对应,看上去整个空间有一个呼应。

  为什么会把那个作品叫《无题》,我想观众可以根据自己的经历去理解那件作品。

  夏彦国:巴别塔和抽象绘画是一致的,只不过从不同的角度切入。由于巴别塔媒体创造出很多的价值,比如刚才谈到的有一些利益团体会通过媒体来制造一个价值观出现,所以巴别塔的媒体建造自己的价值观,这就从立体的表现。抽象绘画代表现在信息化特别迅速网络化,媒体基本上铺得特别厉害,很多时候我们的价值观变成一样的,两个从不同的角度都在对媒体的作用提出了质疑。

  杨千:我希望有的作品是可以有不同的解读。

  主持人:您什么时候想到用巴别塔的方式做这样一个叙事?

  杨千:刚开始决定要做这个展览的时候,我想做一件作品和这个空间有关系。空间12米多是一个很大的挑战,我有兴趣做一个和建筑有关的作品,我这个巴别塔实际上是一个正方形的,每一层正方形转45度,从里面看像积木一样而且是通的,里面可以看到顶部。像一个拍摄电影的现场,实际上是一个虚拟的,有点像假的东西。

  我上次和别人讨论这件作品的时候,他说你这很像巴别塔,我觉得这个对我有启发,实际上确实想做这么一个东西。现在媒体的疯狂建造非常高大、比较空洞的价值观的塔,带有一种象征主义的东西。

  我觉得巴别塔有丰富的历史、文化背景,我借用它的东西对当下的社会也是一个提醒。

  主持人:您原来大学是学油画、绘画,更多从事平面的创作。到美国也是学习绘画吗?

  杨千:我到美国去读硕士研究生。

  主持人:我们发现从绘画转移到装置、立体方面创作的时候,我们发现语言的信心和传统绘画的差异。到底是什么东西吸引了您会往这个方面转?

  杨千:我做这件事情和观念在走,艺术方面想表达什么东西,我想借用不同的东西来表达。

  以前实际上我一直是平面画家,你接触新材料的时候一下有一种刺激、新鲜感,也有一种冒险的东西在里面,因为平面绘画画了几十年,要解决这些技术上的问题不是什么大问题,平面绘画可能性很小也很难。

  我想做点新东西,不满足于以前的东西。刚开始做活动绘画,我不满足于一个平面绘画完成了以后放那儿一直不变,我希望它变就是想创新,就是想有新的东西。变不光是形式或者语言上的改变,根据形式、语言、观念有关。我画的《离婚家庭》,小孩在父母中来回动,暗示小孩的生活方式是这样的,这周在父亲这儿,下周在母亲那儿。因为通过动了以后表现平面化怎么表现,有一种局限,包括双重绘画也是,观看方式不一样,靠转换灯光线,把一幅作品的两层图像展示出来,而且这种展示方式、语言和观念有关。至少我以前没看到过,我想做点新奇的东西,以前没有过的但也是一种实验性的,反复实验这种挑战很刺激。

  因为你要画一幅画画得很像,已经有很多人做得很好,不用我去做,我想做点不同的。

  主持人:别人没办法评价你了。

  杨千:评价让历史来说,艺术家在做创作的时候,不可能开始想到评价的问题,你想说什么话说出来,说到一定的时候,这个系列完成了,我又往前走。其实这次也是一个挑战,为什么说保持一种固定、类似的风格一直做下去对市场有好处。因为一个新东西出来要培养、展览让人接受这种风格语言的方式,然后有收藏家开始收藏你的作品。一变收藏家又跟不上了,很多情况下画一种东西实际上对市场很好,一变了以后又是个新东西,又要从头开始。

  一个是需要时间、需要一些量来让人接受。到一定的时候又变了,又要重新开始,我觉得每个艺术家追求不一样,方式也不一样,有时候是渐变,有的可能有断层,有的可能不断在线性的变化。

  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一个观念来借用这个跨学科、跨媒介的东西都可以用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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