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格罗不仅是个十分多产的画家,在他漫长的艺术生涯中,留下了近七百张绘画作品,且题材范围极其广泛,从古典神话、宗教和世俗场面一直到人物肖像,《宁芙与萨提尔》,《维纳斯的诞生》,《春天》等是其代表作。布格罗的绘画,从早期较为严肃和忧郁的大型宗教历史场面,逐渐转向轻松明亮,人物较少,更具世俗性的内容,如母与子、牧羊女、农妇、浴女和小孩等,作于1851年的《兄弟之爱》即是这一转变的开始,他并且不断地重复了那个母性主题。那些充满了浓厚的乡村风味和田园情调的画面中,在树林、田野或牧场的背景上,穿着白色的衬衫,单色的罩衣,带着花的或格子图案的方形披巾,赤着脚的农村姑娘,就“好像神话中的公主,由魔杖变为乡下人后成为他画面中的模特儿”。那些穿着意大利地方服饰,像公主和天使般的妇女和小孩的形体,虽然被美化和理想化了,但仍然还是显得十分真实和世俗化。
也许就是这种把宗教内容世俗化,把农妇美化和理想化的处理手法,温馨妩媚,略带一丝淡淡哀愁的气氛和情调,精致细腻的画风和完美无瑕的技巧与当时观众的趣味十分一致,使他的画深受英国,尤其是美国人的青睐。然而,就是这种过于完美,“机械”和“光滑”的画风,加上与当时时髦的现代艺术在趣味上的格格不入,不免使他成为激进的现代艺术家和评论家攻击嘲笑的对象,作为一个传统艺术的卫道士,保守的学院派的“首领”和所谓“平庸辈中的大师”,布格罗势必成为现代艺术的牺牲品。
但是,历史最终仍然还是对他及其作品的艺术价值作出了某种相对比较客观和公正的评价,博物馆重新把他的画从储藏室里拿出来公开展览,他的作品被印成画册、明信片、挂历、书籍的封面乃至商店的购物袋,威廉·布格罗再度成为最受大众欢迎的十九世纪画家之一。人们在他的画面中,可以看到某种诉诸于感官和理性,远离当代生活的永恒的美。
“布格罗的艺术是个极好的范例,”Fronia E.Wissman在她的专著《布格罗》中说,“它反映了艺术家的期望,与那些职业艺术评论家和因喜欢而购买艺术品的人的反应之间,自始至终存在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