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村外的水库钓鱼
几年来,一直想找一个恰当的理由来解释为什么把画室建在村子里,而且是北京的正北上苑村?也许是因为这里已经聚集了十几个画家、诗人、艺评家?也许已经厌倦了城市的灯红酒绿,在村子里能有树叶、小鸟、猫儿、狗儿的平和?也许这里的广阔能画出和写出内心空间的作品?也许是骨子里的游牧血脉和马背的祖先的召唤?或许,无需去寻求解释的理由。无论人或动物哪怕飞鸟,都有一种对土地和房屋的眷恋和占有的欲望。
长城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画画和写作之余,我在院子里种了菜,养了猫儿狗儿。在风雨掠过屋檐灰瓦的时候,喜鹊在院子里老槐树的巢里鸣叫——冬天的雪色也是透明的一种灰白,响亮得让你有一丝缱绻的乡愁,罩着土地上面的一切和我的心头——一幅超写实的画。
傍晚时分,可以赤脚,也能戴个破草帽在村头散步;而更多的时候是去村外的水库钓鱼。鱼漂在水面随着风的皱褶飘浮的时候,远山的轮廓浅浅淡去……那时,就有一种凝固在空气里的感觉,乡愁、牵绊甚至连思想也没有了。如果想走进更远的一些山的腹地,也会邀三五艺术家开着吉普车去旅行。一路唱着儿时记忆的歌,乘着古老的风,去寻找荒芜的印记。
在村子生活了几年,大块的时间是思考,而又在思考的缝隙里画了一些画。享受生命在自然里的滋味时,再看自己的作品,会有一种对土地和生命重新认识的思考了,不光是对画面的内容、构图以及色彩的掌握和研究。无论是在夏季7月流火的闷热中躺在院子里树阴下的躺椅上听蝉鸣打盹的时候,还是隆冬静夜坐在炉边用火钩翻动丝丝火苗的时候,画过的未画完的还未画的画面总会在眼前浮现。而写这篇文章时,也有一种北方乡村对艺术家的恩惠。
2002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