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哪里编织花环?"所有的国家都准备起立"这是奈丽萨克斯的诗句,为了换掉所有星星的颜色,并"结束旅程"。而古丽·斯坦的油画作品在我看来最秘密的地方是,她前所未有地为我们"隐蔽"了那"惊恐的缪司为我们值的夜班"。记得有一次,我惊异于她说自己的作品和安塞姆基弗那浩劫之后的"黑禁忌荆棘"有相同的防线。基弗的作品是那么黑暗(黑过流亡的黑色),而古丽的作品世界和他是如此的完全不同。古丽·斯坦告诉我,在她看来,"黑暗,本身就是另一种方式的灯的占领。"所以,不同的艺术家将内心的力量被转化为作品的时候,并没有遵循同样的道路。基弗在圣像被破坏掉的时代传递给我们的是"黑棉花地"(苏格的一个概念),而她或许传递过来的是灯对黑暗的"占领",或者是"水晶"(古丽·斯坦日志里有一段时间里出现频繁的一个词),但是,反过来说,我们透过水晶里面看到的不就是"黑棉花地"吗?如被烧灼的火药棉。
由基弗的那幅名作《你金发的玛格利特》,古丽·斯坦和策兰(Paul Celan)接通了强烈的”流亡的电流”。"沙,命令返回。"古丽·斯坦的油画作品里那独特的"弱"的暗色调的"黄色"终于在策兰的诗歌里找到了一个词根,(沙,也是萨克斯诗歌王国里的一个基本词根,和流亡有密切的涵义),但另一个方面,策兰诗歌里那从"词"里渗出的雪暴给了古丽·斯坦深刻的印象。为油画找到不同的"寂静性质"的词根,是古丽·斯坦尝试的一个方向。谈回沙,来自于阿克苏的古丽·斯坦经历的童年精神航道。她的油画艺术如同铺在沙漠上的嵌星丝绸飘带,展现了新一代女性艺术家的抵达之谜。 (另一个来源,乔托那中世纪的以黄色为主要色系的壁画,也对古丽·斯坦的作品发出召唤。)
观察塔皮埃斯这位古丽·斯坦喜欢的画家和基弗作品世界的异同。我们会看到前者的黑的铁青的带有复仇张力的抽象线面那种痛定思通的力度,和后者而过了极端的线的"死亡赋格",同样传递来焦灼的热星火药库。但在这一端,女性作为匿名的"抽像的泉水",将之归于重新开始的寂静。在这里,背景不同性别不同的艺术家体现的是同样重新出发的本初觉醒。黑暗是什么,现在已经被画布上出现的灯占领了。灯形成了信仰般的寂静和新的听力。
在这一点上,古丽·斯坦的架上绘画和俄罗斯作曲家古拜杜里娜表达的安静有异曲同工之意。尽管古丽还没有听过这位俄罗斯老太太,但我仍然把古丽·斯坦的油画发声看为对另一的祈祷应答--或者相反。前几天,看了在国家电视台转播的古拜杜里娜北京音乐会,古丽曾经私下说,那种震撼和息息相通的感觉,就好象找到了自己油画的终极"声音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