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期间社会对主席像的需求量极大,单位要挂置,游行要抬举,当时的画家不论画得好坏,也不分专业或业余,没有谁没画过主席像的。那时我刚学画,老师们经常被召集去画领袖像,我也跟着打下手涂背景(真高兴有此差使,可以弄到珍贵的油画颜料)。虽没学到油画技巧,但对领袖像的巨大尺寸印象深刻,相信当时国人均如此。
美国著名画家克洛斯在20世纪60年代用超级写实的手法和巨大的尺寸画美国普通人像,一直延续了几十年(20世纪90年代我在大都会博物馆还见过他后期的人像作品,已经是点彩的画法了,但大尺寸依旧)。
20世纪80年代借鉴克洛斯风格出现的油画《父亲》,在中国画坛引起轰动,因为信息闭塞的国人没见过用领袖像尺寸描绘农民的作品。不过,两者区别在于,克洛斯在后工业社会背景下创作这样的作品有其深刻的缘由,形式与内容都有现代的解读。而作品《父亲》对克洛斯的借鉴有一定偶然性,背后缺乏自觉和现代性。所以画完《父亲》之后,作者本人也偃旗息鼓。
20世纪,尽管本质上中国仍是后农业社会,但是图像时代已初见端倪,不曾想到,我也放下熟练的群像创作,鬼使神差地画起了大尺寸的工人和农民头像了。虽然克洛斯和《父亲》的影子挥之不去,但由于时代不同,《矿工》组画的特点倒也能说出个一二来:
首先,“自觉”地用绘画以领主席的尺寸和大的规模(组画)为当代普通中国百姓“造相”。其次,形式上借鉴和强化图像效果,具有鲜明特点。另外,内容涉及的层面越来越宽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