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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东 每个人都需要一张温床
                            
日期: 2006/4/6 16:05:34    编辑:张纳     来源: 北京青年周刊    

  “他在最优秀的艺术家——‘画家中的画家’身上汲取了养分,委拉丝凯兹、马奈,当今保守性和创造性的代表——弗鲁依德和费谢尔等人都是他的前辈,他的《三峡新移民》草稿之一就取自李公麟,新近还知道他认为宋徽宗、董其昌等人是大师,他第一个说到的是米开朗基罗,因为他继续了前者强大的震撼力。他生活在学院,却是学院派的叛逆。他更是一个综合体,为绘画而来到这里,承接着传统艺术的隔代衣钵。”

  他是当代的大师,虽然刘小东不喜欢这个称号,说圈子里这样讲是挖苦人的说法,但还有同行这样说,这是由衷的尊敬;市井版的评价是——到刘小东的那个程度,只要是画,画什么都有,这里的有也是刘小东嘴里面的“结果”。这个结果时常给他带来惊喜,这时候,画完画,他会退到很远的地方,一边吸烟一边欣赏,那便是快乐了。

  “刘小东是‘新生代’的代表人物,是20世纪90年代初兴起于画坛的实力人物,在北京地区是独具一格的风格代表。他以写实的表现手法成为学院中的新一代画家代表。”

  打败普通读者和画商是很容易的事情,让那么多专业的眼光把他奉为神人,刘小东不容易。

  温床

  艺术家天生的触觉让刘小东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所以刚开始和刘小东关于作品的谈话,竟是无限悲伤。

  “温床,在我的定义里就是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长毛、长苔,一个滋生细菌的地方,但是它又是那么的诱人,是让我们休息的地方,是一种保护——每个人都需要温暖。”

  这张床就这么尴尬而矛盾地存在着,从去年夏天的三峡到冬天的泰国。三峡的工人和泰国的妓女,都在上面摆出或坐或躺的姿态,刘小东自己画累了,也会躺在那里休息。

  他说,2005年画了一个阳刚的三峡,现在想用另外一种形式来体现阴柔的东西。有男人就应该有女人,去哪里画?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地方就是泰国——在那里女人们穿得少,他喜欢画肉体。

  三峡是中国三峡,泰国是亚洲最著名的旅游胜地,两部分作品合在一起是对亚洲现状的一种思考。刘小东说那是对亚洲人共同的问题进行思考。

  “那些妓女,大多是从外省来的,陪人家唱歌、陪人家喝酒、陪人家睡觉。是正在追求物质生活的一些人。”当地的画廊帮他找到11个人,写生的场地就在画廊里面。通过电视的监视器,观众可以看到里面绘画的过程。画廊的中央就有那样一张床,女孩子们或坐或躺,在温床上面。

  “我选择写生而不是对着照片画,是为了探索绘画本身的魅力和力量,光看照片的话你会受到控制。”

  “人时常会动,也可能个别有事情来不了了,我只有寻找着最重要的部分来画。记录当场看到的重要部分。”

  “我几乎找到这种神秘的力量,比如绘画的随意性,自然性,你也不知道会画成什么样子,会失控。这是参考照片绘画得不到的。”

  其实写生的过程中最能打动人的是肉体,刘小东会被肉体表现出来的美感打动。

  “画那一堆肉,有的黑一些,有的白一些,有的紧绷,有的松弛,有的腿长,有的腿短……在现场的时候,色彩互相交织得很有力量,我在思考怎样传达出肉体的美感。我们亚洲人就剩下肉体还有尊严了。”

  画完泰国的那些女孩,问她们画得怎么样,女孩说:他给我们画得都不太高兴。

  “我写生的时候,对着这张脸两三个小时,她们不可能永远保持着笑容。其实,真没有考虑这个问题,是应该笑一些或者不笑。绘画讲的是形体,五官和一个膝盖是一样的。”

  为什么他的画大都在传达着一种不快乐的因素呢——

  “从1990年的第一幅画开始,我画东西有一种悲情在里面,这样会让人宽容一些,多一些关怀。你在关怀的时候,就多了一些伤情在里面”——那是艺术家的先知先觉。

  现在刘小东打算休息。在泰国画了一个月,每天都在画太累了。

  “我原来给自己定的计划是一年做一件事情,但是很明显,去年已经超额了。”

  活着

  其实我更想知道的是刘小东和喻红这对艺术夫妻的幸福生活,甚至是住房穿衣这样的琐事。

  刘小东用他聪明又幽默的方式讲述艺术家的家庭故事,他的喻红就坐在旁边。

  喻红是一个美丽又高大挺拔的女人,目光犀利而有力量,刘小东几次称她为伟大的喻红,无形中又增加了她的高度,当他给我看手机里面女儿的照片时,我被感动了——这是当代中国艺术圈里面最著名的家庭,和谐而充满希望。

  刘小东最早卖画是在大学三年级的时候,1987年,那张画当时应该卖到3000元,到他手里面只有1000多元人民币。“我拿到1000块钱,买猪皮皮夹克、猪皮皮鞋,还给喻红买了东西。又买了一个单卡收音机,就是当时比较著名的燕舞牌的。当时觉得1000块钱太多了,根本花不完。”

  那时候,他极瘦,又有一些驼背,拿他的话说是“罗锅儿”,因此没有多少自信,觉得身材不够魁梧,带喻红出去不能“压台”,最大的愿望是喻红别被别人骗跑,盯死她。那时候的喻红,是所有男生的梦中情人。

  “我不是一个天才型的学生,我上学的时候就是好学生,画画特别努力,尊重老师、团结同学。我一直是按部就班地学习,有一点像‘三好生’,就是我总缺一门‘好’,所以没有当过三好生。”

  刘小东是那个年代的愤青,整天有点多动症、压抑、工作狂,工作后吃吃喝喝,乱喊乱叫,对性的向往比较强烈。

  那时候他住在学校的宿舍里面,毕业后换了另外一间,是美院分给留校老师的双人宿舍。

  问他那时候对钱有强烈的愿望吗,他说高兴,画能变成钱真是太奢侈了。刘小东最初画连环画是为了挣钱买油画颜料,没想到油画卖出去后比连环画贵多了。

  他画风的改变也是因为挣钱,那时候大学毕业没有多久,他想画一些商品画来卖,就去山西画广告,没想到竟摸索出一种表现形式,把人物和背景的边缘画得很实。从那以后他把人物和环境像刀一样的劈开了。到了现在,他又开始故意模糊这种关系,艺术的探索,成了一次又一次的轮回。

  轮回着过了十几年,这十几年里面,刘小东就梳一种发型,一直没有变过,据说喻红也一直是短发。

  他还是不讲究名牌的,从来不和别人比吃比穿,仅仅喜欢一种西班牙产的皮鞋,他说到时可以拿出来比比秀秀。江湖上盛传他新买了捷豹汽车,其实车也是朋友送的,因为他还是挺怀念他的破捷达——不爱坏,最后捷达车才卖了一万多块钱。

  他崇尚简单的生活,就想变成一个特别朴素的人,他觉得小资挺讨厌的:“肮脏的空气,到处都是灰尘,只有你的皮鞋擦得那么亮,挺讨厌的,皮鞋非常假。”

  他一直都搞不懂什么是时髦的生活方式,平时不怎么去电影院,因为电影院里面放的全是国外的大片。国产片拍得又永远像20年前的事儿。倒是电视剧离生活更近些。在泰国的时候,他每天晚上都看一部电视剧,就是李幼斌主演的《亮剑》。

  其实他心里面是很崇拜时髦的人的,有一个朋友就是榜样——有钱不买房子,也不买车,租房子住,过着没有白天和黑夜的生活,不说话也不怎么表达。他说那是他学不来的时髦,生活方式是骨子里的东西,没有办法模仿,是天生的。

  现在他们夫妻住在公寓里面,家里没有保姆,做饭收拾房间都是伟大的喻红。问刘小东除了画画他还会做什么,他说做饭。原来他喜欢练武术,现在也不练了,倒是被女儿逼着练瑜伽,说是可以治罗锅儿。

  一方面他会把大笔的钱花在买艺术品上面。另一方面他又在说人们都是临时保管员,有时候责任重了不好,所以买一点也就够了。

  他说,过了40岁以后开始对孩子更在乎了。他自己小的时候,是为了考学加分才学的画画,没想到成了主业,而到了美院学习,接受的是精英的教育方式,每个人都要被培养成艺术家、艺术大家。他说艺术界的教学其实是缺乏平常心的培养,孩子们毕业后都不甘心担任小角色,为别人服务。这是一种可怕的教育方式,让每个人都变得不快乐,现在他很难有幸福感。

  现在他对画画怀揣着一个矛盾的感情,那是一种很复杂的爱——有一点烦又有一些上瘾。隔一段时间不画画会特别烦躁,做别的什么都做不下去,而且,他说自己只能画画。没有别的什么本事,这样想想人生也挺龌龊的,干其他事情要牵扯太多的精力。

  他说自己的画出了画室就不再属于他了,全是商业行为,跟自己就没有多少关系了;他又说应该多学学佛教,把自己的生活处理得清淡一些,他在追求这个境界……

  对话:好好活着

  你觉得什么东西是永恒的?

  感情,不管好的还是坏的感情都是永恒的,不大容易改变。

  失去什么你活不了?

  我是一个很幸运的人,从小到大一直在得到,很少失去。

  直觉对你有多重要?

  准确。

  灵感从何而来?

  很多东西,一些交谈、闪念都会给你灵感。

  40岁以后对什么更在乎?

  孩子。

  除了画画还有哪些兴趣?

  打羽毛球,坚持十几年了。我的外号是守门队员,意思是全队最差的选手,过了我就能加入我们队了。

  现在你有什么特别想得到的东西?

  我特别想过一种简单的生活,一天没有电话我也能够生活得很好。

  怎样待着最舒服?

  能躺着我就不坐着,能闭着眼睛我就不睁着——养精蓄锐!

  现在别人怎么称呼你?

  刘小东、刘老师、刘大师——大师是挖苦人的说法我不喜欢。

  对以你为目标的后辈说一句话?

  千万别向我学习,如果向我学习是冲着我的作品卖得贵而来。奔着物质,不是我的问题,是人的问题。大家都向美国学习,特物质,把人的生活搞得非常累。这方面应该多学学佛教,把物质需要放淡一些,我在追求这个境界。

  你喜欢待在哪个城市?

  在北京待惯了,就在北京吧。这个城市把我变得冷酷无情,但是习惯了。

  这个世界上我喜欢的城市特别少,首先我不喜欢旅游,也不喜欢到处的走。去哪里无非都是从这个饭桌移到另一个饭桌,从这张床移到另一张床。

  这个城市把我变得冷酷无情,但是习惯了。我不喜欢旅游,也不喜欢到处的走。去哪里无非都是从这个饭桌移到另一个饭桌,从这张床移到另一张床……

  温床,就是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长毛、长苔,一个滋生细菌的地方,但是它又是那么的诱人,是让我们休息的地方,是一种保护——

  他对画画怀揣着一个矛盾的感情,那是一种很复杂的爱——有一点烦又有一些上瘾。他又说应该多学学佛教,把自己的生活处理得清淡一些,他在追求这个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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