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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无极限
                            
日期: 2006/5/18 10:07:06    编辑:俞可     来源: 《北方美术》2006/1    

几十年的艺术实践证明:当中国艺术在一个更为广泛的背景之中思考自己的出路时,很难说我们得到的比失去的多还是失去的比得到的多。在这样一个复杂多变的意识背景中,我们将用什么样的艺术来分享和强化这个时代的精神力量?以怎样的态度来跟进这个时代前行的步伐,并与这个时代产生休戚相关的文化联系?

事实上,中国本土艺术的任何展览、活动,或者是艺术家的个人创作,都无法绕过中国当代艺术这一特殊语境。艺术本体论的繁衍、现代性和后现代性的杂糅等现象构成了当代艺术的特征,而置身其中的中国当下艺术更是一个多元并存的综合体,其中有古典主义的形式,有现代主义的影子,亦有后现代多样的艺术呈现,更充斥着市场因素的影响。今天,无论是策展人还是艺术家,面对的都正是这样一个互相交叉而衍生的语境,正因为这种交叉使该语境有了一定程度的开放性,让它始终保持着相当的空间等待我们去探寻,并使艺术在这个空间里可以任意滋生和蔓延,不拘泥于形式、媒材、内容和解读方式。

基于这样的原因,我在2003年策划了“转向——《当代美术家》首届年度邀请展”,从那些当时还很陌生的名字里挑选年轻的艺术家和他们的艺术创作。希望从各种惯常的规律中找出那些超出艺术审视之外的动因,即表现的变化本质。“转向”展览本身并不是想要为艺术发展的趋势与倾向作出预测,也不是叫艺术向前向后向左向右,而是想借此展览为中国当代艺术提供更多新的视角与言说的理由。所谓转向,它将“绕过”的不是前卫艺术和中国特定的艺术背景,而是“绕过”艺术展览中那些被锁定的常规,“绕过”中国特定艺术背景下的惯性艺术审视模式和传统的制约因素,“绕过”对新图像的忽略……并希望由此为观者提供一个并不常态的艺术空间以促使大家用回顾和审视的态度重新看待中国当代艺术,尤其是年轻一代艺术家的创作。

或许,这种努力搭乘了全社会青春潮流的快车——借助大众媒体的渲染,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冠之以“新锐”、“青春”、“后革命”、“新人类”、“卡通一代”……的话题变成一种时尚,艺术领域也不例外:鲁虹担任学术主持的“新人类的视角”、王林策划的“青春就是权利”、朱其提出的“70后”……一系列的展览将这些年轻的艺术家推到了舞台的中心。这些展览的焦点和当年的“转向”展览一样,无疑影射着中国艺术的新生力量,正以其独特的艺术样式和艺术语言,以不可抗拒的潮流迅速崛起。一大批青年艺术家开始以自己特有的成长背景和敏感直觉,追逐着这股风潮,自觉地用各种流行符号和图式语言,以打散、拆解、分离后的视觉片段机智地传达出他们对艺术的解码,竭尽全力在历史的限定中寻找自己的定位,在各种文化矛盾和冲突中建立自我认同。

在重庆城乡接合部的黄桷坪,在中国内陆偏安一隅,四川美术学院和它所派生出的一系列艺术空间,可以说是这场“新人类”艺术运动中不可回避的人力资源集散地——无论这些“新人类”艺术展览的策划人是基于什么样的考虑,但一个量化的数字很能说明问题:无论是以上的哪个展览,甚至在去年南京三年展或成都双年展的“新人”板块中,来自四川美术学院或与川美有着不解渊源的艺术家,总是获得青睐,在比例上占有绝对的人数优势。与地处中国政治文化中心的中央美院、清华美院,或者与地处经济发达地区、对外交流频繁的中国美院、广州美院相比,地缘面貌上先天的封闭和经济坐标系中的相对滞后,并没有对川美在架上艺术,尤其是油画领域的突出优势带来动摇。不用追溯已经成为中国当代艺术史一部分的那些光辉篇章,例如“乡土”和“伤痕”、罗中立或张晓刚……那一大串已经被市场所熟悉的名字。一批更年轻的艺术家已经在这里渐渐浮出水面:

陆琤的绘画模糊了抽象与具象之间的界限,中国传统文化中的门神形象与戏曲人物,隐含在无限繁殖的色块和有序排列的线条中,而谨密的构图、精致的描绘,使画面平添了一分冷静的基调。作为新一代的年轻艺术家,陆琤把传统文化的典型图式与类似当代高科技产物CPU(电脑芯片)的视觉效果有机地融合在一起。画面有意识地拒绝深度,篡改着我们对结构、立体、空间的惯性理解。在陆琤的艺术创作中,那些无论是横向衍生还是环状扩散的“点”,将画面中的具体形象划分为一个个抽象的细节,而这些细节,都在一种规则的排列下重新聚合,形成一种全新的视觉秩序和画面节奏。当然,这些摈除了绘画性的、单纯的点、线、色块,缺乏画面肌理和笔触的变化,类似机械化的工艺特征使画面看来可能显得平铺直叙。

罗丹的作品也有某种平面化,但却充满了作者自己的情感倾向。在名为《中国摇滚》的系列创作中,罗丹将时下年轻人最司空见惯的娱乐方式——唱卡拉OK——进行了夸张的再现:声嘶力竭、沉浸在放声歌唱中的红男绿女是画面的主角,他们同时也是生活在艺术家周围的真实存在的人物。罗丹没有在画面上刻意强调他们的身份与个性特征,却将注意力放在他们投入的表情刻画上,这就更加突出了一种由内而外、自然宣泄的情感表达。画面的背景抹去了真实的KTV空间,代之以虚拟的平涂色块。省略掉了多余的环境元素后,画面的人物自然而然地凸现——艳丽的色彩、生动的表情、夸张的透视、戏剧化的效果……完整的画面情节被肢解为通俗的表达图式。福轲在《伦理学的系谱学》一书中曾经这样写道:“我们必须像创作艺术一样创作我们自己。”现在,罗丹用他的艺术实践向我们宣告:他正在像自己这一代人的真实生活那样创造着艺术。但值得一提的是,过于直白的主题,使作品变得简单,这也许是艺术家个人对生活的真实理解,但艺术所要求的并不仅仅如此,在这种理解的基础上,一种具有社会性的价值判断也许更为重要。

李昕的绘画是一幅略带卡通元素的众生相——婴儿般的脑袋密密麻麻地拥簇在一起,神情各异的面孔同时展示着喜、怒、爱、乐的人间常态,在面孔与面孔之间四面八方展开的手臂,有些荒诞地延伸出来,互相拉扯着……而这一切,共同生长成一棵阳光下的植物。这棵植物带有人的肢体和情绪,而事实上,在看似明艳的色彩下,画面隐含着艺术家对于成长的焦虑。同样采取的平涂的纯色背景,突出了画面中的主题。作为年轻的新生代艺术家,李昕对于社会、人生的理解,或许并不全面,也不深刻,但却真实——这是一代独生子女在成长中面对孤独、竞争、压力、约束、宠溺……所表现出的无所适从和茫然……

伴随着时代的变迁,资讯的发展,年轻一代艺术家的创作越来越多元,也越来越贴近他们的生活本真。沉重的历史记忆和严肃的使命感逐渐被愉快的卡通、炫酷的时尚所代替。当年,“转向”展览的主题是“寻求新的契合点”,这样的出发点让我们清醒地认识到中国当下艺术的存在状态,它是一种多元、广泛和包容的展览模式,是在特殊文化背景中所寻求的一个艺术实验,它并不渴求充当一个样板,而是以平和的心态和客观的态度来呈现中国当代艺术中所存在的新的活力,给年轻艺术家更多展示和发展的空间。如今,年轻一代的艺术家们也同样需要在当下的艺术生态、学术语境和市场因素下,找到他们展开艺术创作的契合点。但不管怎样,在重庆,在北京、杭州,这样的新生力量一直没有消失,面对这些不断滋生的年轻艺术家和他们全新的艺术创作,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样的艺术样式,充满了无限的可能。(俞可:四川美术学院《当代美术家》编辑部执行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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