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 > 首页 > 策展人沙龙 > 对话 
“慷慨”——郭晓彦访谈
                            
日期: 2006/1/3 10:30:25    编辑:付晓东     来源: 《艺术新闻》2005年10期    

付晓东(以下简称“付”):请问广州三年展三位策划人的分工是怎样的?

 

郭晓彦(以下简称“郭”):瀚如和汉斯的沟通比较多,他们在巴黎,有什么想法然后再转回美术馆。国内艺术家他们了解不到的地方,我可以提供,我们的信息共享,选择不同人的名单放在一起。我的工作是在美术馆的组织者,大量的日常性的工作,联络性的,跟艺术家和策划人的联络。

 

付:“别样——一个特殊的现代化实验空间”的展览主题什么时候,如何确定的?

 

郭:在2004年最早讨论话题的时候就确定了,做这个展览要跟当地的文化环境发生关系,是当时基本的方向,讨论还包括王璜生馆长。瀚如先想到一个英文名字BEYOND,一种超越,“别样”这个词跟英文名字非常的切合,也是提出几个名字一起来选,确定。强调不一样实现现代化的一个道路,在这个中间艺术是什么样的?很多文章写到广东的艺术不太一样的状况,组织方式、艺术生产方式,还有就是广东美术馆在城市中起的作用,跟其他国家美术馆是不一样的。

 

付:广东当代艺术状况大体有一种反艺术的倾向和艺术日常化的感觉。

 

郭:对。他拒绝被纳入一种惯常的艺术展览的方式,惯常的艺术经营的方式。像郑国古、陈劭雄、陈侗等很多这样的艺术家,他们更强调这点。广州90年代之后艺术生态跟其他几个城市不一样,肯定没有支持当代艺术生存的环境,更强调一种自我组织。他们从街道上开始做艺术,最初成立这种小组,还是希望有一批人来共同支撑这样的事情,因为太势单力薄了。当时考虑到美术馆最初的初衷其实想讨论一下这种生态。有人说瀚如打广东牌,只用广东艺术家,其实瀚如也是想反思一下广东的当代艺术现状。

 

付:广东艺术在当代艺术环境里,有点自成体系的感觉。

 

郭:应该有点另类,不一样。这种方式,是一个案例。广东艺术家一开始就选择了小组,但又都是个体的,选择了很独立的工作。自己筹钱,自己组织,陈侗的小小的博尔赫斯书店,当时成为一个当代艺术的支撑点,提供一个展览的场所。他们利用各种空间,没有展览的场馆。广东美术馆是最早关注他们,为他们提供一个场所的美术馆。

 

付:这次三年展的预算大概是多少呢?赞助情况如何?

 

郭:预算是1000万,靠我们几个策划人团队的努力,争取一些赞助,其实经费是比较紧张。我们做三角洲实验室就得到一些赞助。有一些实际的支持,也有一些基金会。我们一直在找钱,国内的时代集团跟我们合作。中国的艺术赞助机制非常不完整,他会支持这件事,但他想得到的回报是不可想像的。比如让你给他实现非常不合理的要求,这样的赞助还不如不要。

 

付:广馆以前的展览曾经出现过官方的审查问题,三年展会不会出现这种问题?建筑好像相对是安全的,一般不会涉及到太多意识形态的问题。

 

郭:美术馆应该尊重艺术家思想的自由,言论的自由,一些大的框架是不能突破的,就尽量回避一些。我个人觉得关于城市的话题是非常严肃、深刻、学术和认真的,方法论上不一样。你看似不是非常对抗的方式,其实是在想怎么分析问题,透彻的看待问题,来提出问题的方式。并不是像那种非常直接的,会通过艺术语言的转换。国外艺术家思考和艺术的方式都是比较成熟的,不是很生硬的去对抗。

 

付:这次展览会在哪方面为当代艺术进程做出贡献来?

 

郭:中国当代艺术已经看到一些问题,很多艺术展览的方式就是一种呈现和现场。很多艺术家不了解地方,就是把作品运来布展。我们这次更希望艺术家跟当地的文化结合,更能了解现状,提出问题,三角洲实验室就为艺术家提供这样的平台。只要有时间的艺术家,他们都来到广州,很多艺术家都呆了10天以上,有一个调研的过程。跟当地艺术家、学者和学生接触,希望不是一个很短暂的事件,而是一个延续的过程,对当地的文化生态产生影响。汉斯在研讨会上曾经提过一个词,“慷慨”。艺术中的公开、开放、共享的精神,应该是我们里面非常好的东西,就是能让大家共享一种思考的结果,产生一种碰撞,也是我们最有活力,最有意思的地方。

 

付:这种公益性的精神也是你的一贯作风。六个单元的主题很人性,又充满包容。

 

郭:围绕城市,也讨论了艺术家个体在时代氛围中,怎么样来定义自己的工作。我们也喜欢特别小的环节,比如“幻想”,是艺术家个人的一种自由精神的力量,也是给普通大众一种想像力的空间。现在的生活非常庞杂和繁忙,艺术在这里面的作用是什么样?有的艺术家非常放松,但作品里面非常有力量,给你提供一个跟周围世界脱离的环境。像泰国艺术家苏拉西·库索旺的作品《泰式按摩》,有很多迷想的时间,跟他一直想的问题有关。艺术给人提供一个不一样的经验,刺激一下大多数人麻木的神经。广州当代艺术环境不是特别好,你想让大众理解当代艺术是特别难的事。这样的传播,一年的铺垫,而且其他的活动和展览,使艺术会跟社会发生一些关系,比如我们以前很多的社区计划,去监狱做展览,美术馆作为一个平台,怎样对当地文化状态起作用。这可能跟王璜生馆长的思考和学养有关。

 

付:一开始是如何选定侯瀚如和汉斯来做展览呢?

 

郭:美术馆在第一届三年展之后就开始做咨询、研究工作,接触很多策划人,不断的讨论。其实最后的结果非常有必然性,真是这两年关心的话题,地域文化和全球化的关系,现代性。广州经过20年开放,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场,所有的事件都在发生,当代艺术的状况也是非常有意思的现像。不是特别刻意选哪个策划人,是他们的课题跟我们非常契合,刚好和我们在想的工作室有衔接的地方。因为瀚如是广州人,这么多年的工作,也是做关于这个线索的工作,会得到非常好的展示。

 

付:你觉得广州和上海做双年展有那些差别呢?此次三年展有延续2002年的上海双年展《都市营造》的话题的嫌疑吗?

 

郭:上海双年展有很多限制,我倒是觉得广州这样的地方受到的意识形态的限制相对少一点,有点边缘地区,远离中央权利的感觉。

 

三年展不仅仅是建筑的话题,是关于怎么来看待现代性和城市的问题。中国现在正在经历的现代化进程,有城市规划的问题,也有城市本身积累下来的矛盾的问题。像城中村是比较棘手,难以处理。有很多人涉及到,像孟岩的发言,还有很多国外的设计师,他们用不同的方法论的角度来看待、解决这个问题。像荷兰的一个小组,他们花了很久的时间研究广州的城中村的问题,并提出解决方案。他们非常深入的观察城市,并不是说他们有种态度,一味事不关己批判,还是非常贴近去仔细观察,并提出解决的方案。

 

付:但是今天的城市规划,在很大程度上是政治上的问题。

 

郭:艺术肯定不能解决很多问题,但是它可以提示。可能会有很创造性的方式,张永和研究城市的密度。瀚如有一种概念叫“后规划”,先有这个楼,然后再建路。广州田河区的规划已经非常落后了,道路臃堵,张永和小组组织了广州的一些中学生,他们提出很多特别有意思的方案,非常有创造性,同时也是让中学生关心自己的城市。

 

付:在展览准备工作中,你觉得中外艺术家有那些方面的区别?

 

郭:国外艺术家对材料的运用非常贴近他的感受,每个人的作品是从他身体生发出来的,不是先提出一个概念。他们在实验室的作品,跟他长期关注的问题有非常高的相关性,没有脱离他的线索,又能跟据本地的文化提出不一样的观点。

 

付:在已经确定的作品方案中,你觉得哪些值得期待?

 

郭:我觉得有很多作品值得期待,有很多非常精彩的想法。有很多顶级的艺术家,像瑞士的拉斯克小组,他们的影像作品非常的棒,还有英国的朱利安·艾萨克,美国的道格·阿肯,影像顶级的比较多。美国的丹·格拉海姆,用各种方式来提问。还有很多年轻艺术家,比如泰国苏拉西·库索旺,马来西亚的黄海昌,都挺值得期待。他们都是首次在中国露面,我觉得非常有力量。国内也有很多很好的艺术家在认真准备。像陈劭雄和日本的小泽刚,他们恢复了一种文人的对话,用画的方式收信回信。小泽刚用酱油在中国丝制的卷轴上画画,陈再回他一封信,两个长的卷轴就会展示出来,里面的话题肯定特别多。

 

艺术的力量并不是靠越来越大的体量,其实还是一种思考、智慧和创造性。广州艺术家也特别了解这个地方的历史,曹斐有一个戏剧表演,6出戏的故事都是以前的传说,有一点借古喻今的意味,叫《珠三角枭雄传》。我觉得他们对文化文脉的掌握比较深入,也知道从哪里出发。

 

付:这次三年展架上和非架上的媒介的比例是什么样的呢?

 

郭:这次媒介的比例比较失衡,架上非常少,只有一、两个。录像、雕塑和方案比较多,图片也很少。如果真要认真的全部看完要花几天的时间,除了影像,比如像苏拉西的作品叫《谈话的老虎》,看起来是个简单的雕塑,但要听清里面谈什么问题,也还要花很长时间。我们还是想到一个单元,自我组织单元,尽量的为中国艺术家独立的小组提供一个平台。会呈现一个比较多样性的方式,这个概念和方式,对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起过或者正起着比较重要的作用。中国当代艺术你说他完成了合法化,但我觉得这个历程还是比较长,有很多的限制和审查,不是一个自由交流的前提。


 

 【今日论坛】 【收藏此页】 【打印】【关闭】   

相关链接  


关于我们 法律声明 联系我们
联系电话:010-58760011 转 335/350/351 投稿信箱:info@vrdam.org
版权所有 © 2006-2020 今日艺术传媒  备案:京ICP备11039214号-8
今日艺术网微信公共平台
官方微信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