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斌,四川美术学院中国画系主任。
卷轴、水墨、宣纸……,一直以来,这就是中国画。然而,如今,作为川美国画的当家人,却在棉布上平涂、积染,贴金箔、粘宣纸,要中国画进太上老君的炼丹炉来个“脱胎换骨”。
“我自有我歌”,冯斌说他没有好嗓子,然而他却说他有“歌”。他的“歌”来自哪里?
细品他的画、他的文章,原来他的“歌”就唱自他的画、他的艺术创作中。
一
“明明是油画嘛!” 一见他的画,相当部分“成见”的观众会一惊一咋。冯斌的“新国画”,确实有点像油画,材料是正方形或长方形的木框上绷画布,方法则多是宣纸粘贴、色块平涂。
制作粗疏?意境缺乏?不卒细读者,轻易会这样评价。
然而,在一些眼光很“毒”的专家看来,他的画却玄机暗藏。华盛顿大学艺术史教授谢柏轲、斯坦福大学的中国美术史专家林似竹博士相当惊讶:“冯斌拥抱矛盾”、“主题、风格,过去、现在都在冲突”、“传统中国材料,传达的东西却很当代”。
“生活好了,然而你可能感到更累,是吧?”冯斌的画会像针一样刺着每一个观者。
“在一个物质主义至上的、总是行色匆匆,对生活的现代衡量已渐渐丧失了对生活内在意义的考量。”他的画在适时提醒人们去更多关注自身。
88年的《尘行》及其后的“红色喇嘛”系列,模糊人影还只是“匆匆行进”,到后来,“奔跑的风景”系列中就变成了“奔跑”。——当代人真“忙”!
显然,较之山村水泊、小桥流水的传统,冯斌的“新国画”更见视觉冲击。所以,由不习惯变得习惯,再到恋恋不舍,不少观众千里求购只为一藏。在他作品的众多收藏机构、个人中仅著名的就有大英博物馆、中国美术馆及澳大利亚前总理霍克等政要。
二
当今,口拙于言,目短于识,只知陈陈相袭的“艺术家”委实不少。然而,“为什么只能那样”,冯斌总在思索。百忙中,《中国画新主张》、《文化更新和文化话语》、《我的梦》等数十篇文章,抽暇写成的就洋洋数万言。
可能正因其常常思考,他的画有了一般人无法及的深度和高度。一样的藏区题材,他的目标却在借“题”发挥,形式上要突破千篇一律,观念表达上要对行色匆匆的现代人进行有效“呵护”。
冯斌总在求异。冯斌也不愿像别人那样沉浸在山水花鸟、闲情逸致中回避现实。居住在黄桷坪两个据说亚洲最高大烟囱浓烟下的他更深切体会给子孙后代更明朗天空的重要性。“女儿的风景”系列及其后不少作品,及时表达了他对当代生存境遇的深切忧虑和关注。
大凡思想家也是梦想家。“中国文化不应该仅仅意味着可口而廉价的中国餐,也不应该仅仅意味着长城故宫兵马俑。”当代中国文化如何构建?他觉得匹夫有责。
从中国传统因素中更新而来的东方的思想、精神,可以成为当代文化中有建设性的一分子。他力争其“新中国画” 创作可以作为一种有效证明此一信念的实践。
三
勤于思想、勇于梦想,但冯斌更勇于行动。
“匆匆行进”到“奔跑”,似乎也是冯斌的写照。
冯斌越来越忙。十多年来,他的足迹遍及欧美多国。两次受邀在荷兰任客座教师、访问艺术家,其间,荷兰最有影响的报纸、杂志先后对其作了大幅专题报道。
在新加坡、在温哥华等城市,他都忙于讲他的“新中国画”,无暇其它。而且,对于精力旺盛的他来说,仅做艺术家似乎还不够,在国内外许多重要艺术活动上他还以“策划人”、“组织者”身影忙碌着。1999年,长江上中游七省一市重量级国画家齐聚“互动时代”中国画邀请展,主要是由他发起、组织;同年,他实现了川美新国画以“‘更新’中国”之名在新加坡的首次集体亮相;2000年,在成都,囊括改革开放二十年来中国重要艺术作品的“世纪之门”的邀请展上,他还独立策划组织了中国八大美术学院新人优秀作品展;2004年,同美国著名的美术史家、策展人沈揆一一道策划了“重庆辣椒”在美国各重要美术馆的巡回亮相。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冯斌身体力行中国知识分子这一传统。
前路漫漫!对于冯斌这样一位“我自有我歌”的艺术家,相信他定会把他的“歌”唱更好、唱得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