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著名美术史论家,四川大学艺术学院教授):
我今天太感动了。今天盛况空前。我把我的所有的想法都写在画展的前言上了,我觉得杜老师就是一个天才的艺术家,一个纯粹的艺术家。所谓天才其实就是学都学不来的,教也教不会的一种才能,生就的一种才能。我们艺术界本身是应该讲天才的,但是这些年天才都无所谓了,而杜老师真的是一个天才。我记得在他二十多岁的时候,他的名字就已经如雷贯耳。杜老师培养了很多在中国油画界不得了的人物,包括今天来的。我今天认真看了杜老师自己的口述,一个人活到这个份上,得了如此重的病,他说的那些话句句都是极为真实的、感人的。你看他说,除了艺术以外我别的都不懂,但是我在艺术里面获得幸福,艺术不是我通向什么的目标,艺术本身就是我的生命。这个杜泳樵真正是这样子,他什么都不懂,人际关系等等都不懂,他在川美分的房子是最差的,职称他是得到最晚的,但他比哪个都幸福,因为他成天都在艺术的氛围中生活。那天我去看望已经病入膏肓的他,杜老师跟我们谈话全部谈的都是艺术,后来离开医院时,唐允明老师还跟我说:“呀!一个人到了这个份上,除了艺术外什么都不谈。”杜老师也清楚他走到了人生的最后了,当时他声音很小,他跟我说:“我跟你说三句话,第一句,我的人生划上句号了;第二句,我的艺术划上句号了;第三句,我这辈子画画只是为了我的感受在画画,我绝没有去追风,绝没有去追潮流。”让我真的是感慨万千!一个人到了这种程度了,除了艺术还是艺术,所以我要说他是一个最纯粹的艺术家。真的感谢省美协和四川美院,在今天这个很不纯粹的时代,举办如此即时的展览,展览的场面又到了如此程度,让人感慨!总而言之,我们通过杜老师的画展,通过对他人生的回顾,通过对他艺术的观光,我们得到了一次净化我们灵魂的难得的机会。谢谢大家!
马一平(著名油画家,川音美院教授,前四川美院副院长):
今天杜老师的这个展览以如此规模在这个地方举办,特别是他临走到人生的尽头举办的这个展览,可以说是一次绝唱,今天这个气氛我相信在场的人都很感动。我在进附中读书的时候,认识他就是因为天天在广播里头听到批判他白专,那时就晓得有一个杜泳樵,所以他成了我们低年级学生崇拜的对象。他是我的老师,后来又成为同事,在过去的那个十分不公正的年代,杜老师确确实实是因为对油画十分痴迷,吃了很多苦头,虽然没有被打成反革命,但在文革不久他就得了肝炎,时不时就要请假修养。那时天天搞政治运动的当权派就说他“你呀,修养修养是越养越修呀。”杜老师甚至连他的愤恨都表达不出来。这么几十年他忠于他的油画事业,同时他忠于教学,但是他更多的是用他的作品来征服学生、感染学生,所以,我们每个人对杜老师所留下的作品都有非常一致的感受。今天架上艺术中原来这个至高无上的领地现在已经变得不那么特别起眼了,但杜老师仍然坚持他自己对艺术的追求,不为外界所干扰,这更显得难能可贵!
吴辉夏(国画家):
今天上午我到医院去看杜泳樵,他拉着我的手说了很多很多话,谈的全部是艺术,一点没谈其他的。杜老师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家、纯粹的艺术家,他纯真到那种程度呢,他把艺术看作宗教!全心的投入来搞艺术,除了艺术之外什么都不懂,在生活方面他可以说是一个弱智儿童。我从来认为做学问的第一个层面是“博闻强识”,再往上一个层面就是“融会贯通”,再上就是“举一反三”,最后层面就是“感觉”。感觉是什么呢?天马行空、随心所欲、出神入化,杜老师画的画就是在画感觉。有一次,我在他家里,当时他家很窄,而且光线非常昏暗,几乎看不到调色板上的颜色了,但他仍然可以作画,他是凭感觉调色,然后拿上去,非常灿烂、非常美。他已经进入那种境界了,我当时就觉很震惊,一个艺术家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达到很高的高位了!
王以石(著名旅法画家,四川师大视觉艺术学院教授):
非常感谢四川美协和四川美院举办这次画展,及时将历史对杜泳樵先生的不公做了适当的纠正。今天空前的盛况已经有所弥补,对美术界和教育界对他的不公正有所弥补。杜泳樵先生在色彩上的成就是得到一致公论的,对他所处的时代而言,就是被有的人称为中国第三代油画家这个时代,他绝对是第三代油画家中极少数最优秀者之一,但中国美术界和油画界却还没有认识他。油画这条路我们已经跟西方走了一百年了,再走下去肯定是没有出路的。九十年代中期他就意识到这个问题,在油画界有这种觉悟的,不管是在第三代油画家还是在再晚一点的油画家中都并不多见。他一直想创造出有中国特点的油画,有中国文化精神和中国艺术意味的油画,他一直在作这种努力。而且他在90年代中后期,特别是他在2000年以后的作品中可以看出,他的这种努力已经大见成效,这一个高峰并不亚于他当年作为第三代油画家时所取得的成就。其实和北京的一些他的同时代的油画大家相比,在第三代油画家中他已是凤毛麟角,但是我感觉他现在走得更远,这也正是其它第三代油画家远远落后于他的地方。他在追求油画的个人品位和油画的中国品味上作出了显著的成绩,在表现和意象中间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切合点,他作品的写意性、书法性、意象性具有很强烈的中国特有的艺术形态的面貌,我是觉得他开创了一个新的起点。今天有记者问我,他这些作品如果放到欧洲去会被怎么看?我说如果作为架上艺术摆在那里,肯定是会引起震惊的。我说从两个方面来看,第一,他的作品与欧洲文化有很深刻的、内在的联系,欧洲人看了会找到亲切感,因为他有欧洲文化中油画的承传;第二,他同时又有欧洲当代油画中没有的东西,就是恰恰属于中国的这一部分:中国的情感、中国的文化精神、中国的艺术风貌,这可以补充欧洲人的审美情趣。我也谈到“并没有完全恢复他的面貌”,记者很直接地问到市场问题,问我他的作品市场价值如何?我说我觉得他作品的市场价格反映了社会的不公,或者是市场的不够成熟,当然我对中国油画市场的了解还不够,但我今天还是明确地表明了我的看法,我说如果杜泳樵作品的市场价值没有得到应有的体现,这至少说明中国的油画市场还不十分成熟,甚至还远不成熟。中国油画市场很大程度上受绘画以外的因素影响比较大,因为我看到整个社会离开绘画本体去追求市场价值的这一趋势,而杜泳樵作品本身所反映出的社会价值、艺术价值,包括它的市场价值,并没有得到应有的认可,我觉得这还是一个很遗憾的事情。刚才马一平先生说到,好像架上油画并不太被重视了,但我恰恰对杜泳樵先生的支持就在这上面,在我看来,杜泳樵先生的作品特别是最近03到05年的作品,非常令人振奋:那种表象性,那种意象性,那种自由,那种完全的直白,那种真诚……前几天我告诉他,即使历史有不公,即使社会没有对你作出应有的评价,你的真诚就是很了不起的,甚至可以说是很伟大的。
何哲生(著名油画家,四川美协副主席):
我今天想谈两点感受,第一是我看了这个展览,我感觉杜老师从早期的写生作品一直到现在那种大写意的作品,是诚恳的,画如其人。杜老师以他的忠贞和诚恳对待艺术,那个时代对他不公平,但他以艺术实践,以对学生的诚恳,以他的作品,以他的人格穿越了那个不公正的时代。我的感慨是,杜老师他笑到了最后!今天这个展览来了众多艺术界的人士,大部分是他的学生,包括现在正当走红的,对中国、对世界有影响力的艺术家都特别赶回来参加展览,今天的盛况给我的感受是,杜老师这几十年的艺术实践和他的教学生涯,他的为人善良和正直,是具有感召力和凝聚力的,杜老师是值得骄傲的。
何多苓(著名油画家):
在座的很多都是杜老师的学生,我们已经算杜老师比较晚的学生了。那时我们在美院听说杜老师的很多传说,还没有见到他本人就见到杜老师的画,我当时非常震惊,因为我对油画的所有想象都在杜老师的画中看到了!确实是如此,所以他的画在我印象中非常深刻。这个展览可以说办得非常成功,唯一遗憾的就是办得太晚了。因为作为杜老师这样一个杰出的艺术家,他应该是他那个时代的佼佼者,他的艺术绝对是第一流的,非常的好,但为什么在那个时代没有被很多人关注,直到现在他很多艺术品我们也只是第一次看到。刚才还有记者问我,为什么杜老师的画在艺术市场上很难见到,而且价格跟他画的质量也不成正比,我说原因太多太多,时代所造成的这一切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事实上,杜老师的一生也就是时代的写照。但是杜老师的艺术从那时候,自50年代到现在都非常成熟,他五十年代的画拿到现在来看,从时代的角度讲仍然是画得非常的好,不可企及的。以前有人问过我,我就说过我们实际只学到杜老师的一点皮毛,我这个话绝不是客气话,确实是如此,就是说从传统油画的角度我们确实学到的东西非常少,杜老师的功底是非常深厚的。现在看起来杜老师的画好像与他这个人的遭遇没有什么关系,你看他画的画非常的恬静,非常超脱,而且里面有一种纯美的东西,他完全超越了时代,超越了个人所有的遭遇和生活体验,我觉得这点非常不容易。杜老师的艺术能走到这一步,跟他这个人的秉性是密切相关的,其实可以这样说,在杜老师最坎坷的时候,恰恰是艺术本身拯救了他。虽然我们大家看到社会对杜老师十分不公,但从杜老师个人的体会来看,我觉得杜老师还是很幸福的。谢谢!
牟群(著名美术理论家,四川美院教授):
很高兴今天来出席杜泳樵先生的画展和关于他油画的研讨会,我和林木刚从北京开会回来,开的那些会好像都不是谈艺术,而是与艺术无关或相关的其他话题。在今天这个艺术潮流中,艺术太决定于非艺术的事情了,而今天我很激动的是,被人们久久忽略的艺术本体问题,在今天的讨论会上又使人充分地感觉到了。各位都把杜老师的艺术、他的为人、他的教学、他的过去都已经回忆了一遍,使我感到艺术的处境与今天这个会显得更悲壮,感觉到艺术家的处境和艺术本身在今天的时空中的悲壮。有人说可以把杜老师比作凡高,凡高是在创价系统当中如鱼得水,他根本不顾其他的,他在那个领域做得非常的好,但他在生前一贫如洗,在凡高去世后凡高作品的价格又搞成了天文数字的神话,但这是与艺术本身无关的事情。有些画家,尤其是今天的画家,拼命地专营和操作,然而他对自己的艺术未见得下了真工夫。但今天我到这里感觉大家是公平的,大家对于杜老师艺术的评价是公平的,我感觉大家没有忘记艺术的本体,在这一点上杜泳樵是我们最好的榜样。谢谢大家!
徐仲偶(著名版画家,四川大学艺术学院教授):
杜老师这次画展让我很感动,杜老师最亲近的、最得意的学生们,他们都成绩卓越,影响力并不在杜老师以下,甚至超过了杜老师,所以他们对杜老师一致的尊重特别令人感动。我仔细看过杜老师的画,如果把他的色彩体系拿来研究,三本书都写不完,那个体系之丰富,我认为拿到西方的一些大师面前他也绝不会逊色。我的老师辈受了太多的苦,他们没有哪个人说过了好日子,历史是留下了一个悲剧的历史,但是,就是在这个悲剧历史中产生了伟大的杜泳樵。你随便看他哪张画,从它的情调、气氛中你看到的不是简单意义上的写生,而是他在表达他对生命的叹息,艺术家有叹息就有生命。他即使画得阳光灿烂都能使人产生厚重的感觉,他画一块颜色在那里那么艳丽但却厚重。中国要产生大师级人物实在太难,生活环境、心理环境、情绪环境、生存环境都很恶劣,杜老师就这样活到今天!他是那种领路的艺术家,在他的画面中,从情调、色彩,到他的技法表现,他都独创一体无法超越,我敢说,他同代的大家见到他的画都会肃然起敬,等二十年、三十年后他的画拿到世界任何地方展出,未来的艺术家看到他的画也会肃然起敬。今天我要留下一句话:杜泳樵老师是我们永远的感动!谢谢大家!
唐允明(著名国画家,四川大学艺术学院教授,前四川美院副院长):
我很久没来美术馆,一进来就很感动,一是很吃惊杜老师亲自来了,杜老师今天到场让大家感觉很震撼、很悲壮;再是杜老师的学生从各个地方云集过来,有一个广泛的影响。今天我们看到在艺术界有很多惊人的现象,比如,人们只关注在经济价值方面和在社会影响方面的现象问题,记者们也只对现象感兴趣,而杜老师作为一个艺术家只专注于他的创作本身。之前我们去杜老师病床前,他一谈到艺术就老泪纵横,我看到他真的是把他的生命与他的艺术交织在了一起。杜老师也跟我交流国画,他有一副国画“花莲”画得非常的棒,雄风有力,中锋非常好,他一般都没有拿出来让人看过。我看他的油画,特别是后期的,在他那个系统里面他绝对是最优秀的。他在油画上下了大功夫,在追求用笔的写意上将油画的笔触和中国画的笔痕两者结合,用气韵来贯穿,杜老师后期的作品重点就在这里。谢谢!
林木:
我补充几句,杜老师他那种天才的状态在中国油画界是罕见的,十年前在他那次展览后,我跟李焕明他们谈起杜老师的艺术好到什么程度,我说这种艺术家不是一般的艺术家,而是罕见的艺术家,我当时就这样定位。那次展览后,我写文章宣传他的油画,记得从北京反馈的信息是:谢谢林木,你推荐了那么好一个画家,我们居然不晓得我们国家还有那么好的艺术家,我们北京很难找,中央也很难找。可见再好的艺术家没有一个评价系统和传媒系统来给你做宣传的话,别人也不了解。说老实话,天才艺术家可遇而不可求,遇到就遇到了,再过一百年说不定也没得一个。如果要从美术史的角度对他进行研究,杜泳樵会是一个非常值得研究的大课题。杜泳樵以前学俄罗斯的画,他到俄罗斯去回来后并不是没有底气了,而是对我们说“我绝对比他们绝大多数的名画家画得都好。”一个艺术家到他很崇拜的国度去了,回来能说出这种话,很难得。所以我们四川出了这么一个天才油画家真的是很不容易,当我们在写四川油画史的时候,杜泳樵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如果我们的政府、美协能在这样的天才艺术家身上有所作为的话,对四川来讲好似公德无量的事情,对我们搞美术史研究来讲也是公德无量的事情。
张晓刚(著名油画家):
我跟杜老师没有太多的私交,他是我大学时的色彩老师,但他在我心目中一直就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我从心里特别佩服他,他一直保持了作为艺术家的一种本质。我今天来看这个展览很有感慨,第一,有那么多的人来参加展览的开幕式,虽然气氛显得有点悲壮,但是到这个时候可以看出来,大家真正是把他当成一个艺术家,而不是把他当作别的什么人,所以我为杜老师感到很高兴。第二,原来我们都是听说杜老师的色彩很棒,其实很少看到他的作品,后来他来上我们的课,他的灰调真是给我的印象特别的深。我是从云南考来的,云南的色彩和四川的不一样,当时我到了四川后我都不晓得该怎么画色彩了,但是杜老师来上了我们的色彩课后,我开始感觉到那种灰调色彩的魅力,杜老师能为我们上课,我觉得机会很难得。今年三月我有幸去了一趟莫斯科,我很认真地看了莫斯科的很多绘画,包括巡回画派的画,回过头来再看杜老师的画(因为他们这代人受苏联的影响特别大),我能感觉到杜老师对俄罗斯绘画色彩系统的研究和理解非常的透彻和深刻,所以在他后期个人风格的转变中,他才能画出很有他个人特点的色彩感觉,所以我能作为杜老师的一个学生,我感觉很骄傲。谢谢大家!
周春芽(著名油画家,四川美协副主席):
参加这个展览的开幕式还是很激动,我们之所以来支持杜老师的画展,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对杜老师作为一个艺术家、一个知识分子和他做人的态度的尊敬。其实杜老师就只上了我一个月的课,杜老师上的那一个月的课给我的感受很深,他当时来上课的时候我是觉得这个人不好接近,他不是那种跟你关系一下就搞得很近的人,我感觉得到他身上那种知识分子的傲气,到后来我看他的油画,我觉得杜老师确实保持了一个知识分子的尊严,这个是非常重要的。我同意刚才一些同行的发言,觉得杜老师获得的成就和对他的评价远远不对称。如果中国几十年前就对艺术家非常尊重,对知识非常尊重的话,那杜老师的成就一定还会更大,非常之大,他是一个大师,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一个受人尊敬的学术权威。现在看到杜老师画展上的作品,我觉得对杜老师的色彩和对他整个艺术的研究我们还没有做到,还没有完善,还应该作进一步的研究。一个艺术家其实不在于他在世的时候,有可能他默默无闻,历史上很多艺术家在他生后才得到重新的发现和承认。其实我跟杜老师私交好,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他有一个非常平静的心态,他喜欢年轻艺术家,他很能与年轻人沟通,在这一点上我要学习他。
李景方(著名水彩画家,四川美院教授):
杜老师和我在美术教育系同事十多年,我们一起出去写生,他的很多细节都给我谈过。我们回顾他画中繁华退尽、铁铅色的天空,北风呼啸中的枯枝败叶,一偏灰色中泥泞的道路,我觉得那是他人生的道路,他这样的画有好多张。他用他的热血在画,并不是用技巧在画,并不是用功夫在画。我从他的画中,他画的花卉和贫民窟里撒下的阳光中,感受到他与生惧来的生命的顽强。他有一种走到底的精神,这使我联想到屈原,屈原是用生命来写《离骚》,杜泳樵是用生命来画画。在他的画里常常有一种淡淡的悲哀,比如画暮色苍茫时劳动一天后收工的人们,这种情调只有杜泳樵能够体会得到,杜泳樵的欢乐、苦难、辉煌、回忆等等,他都用饱沾感情的笔墨画出来了。关于他的艺术成就,二十年前浙江美院有一句话是轰动全国的,就是说我们中国的画家是两端深入中间开花,一端是西方的现代,另外一端指中国的古代,杜泳樵先生的画我认为是东、西合壁,他的画就是在两端深入后中间开出来的一朵花。
钱来忠(著名国画家,四川美协主席):
我觉得确实是由于时代的局限,种种原因使杜先生在他每一个历史阶段都没有得到应有的宣传,但是我觉得杜先生的艺术对我们的启示和对我们整个美术界,包括对中国艺术的纯粹性的提升有不可估量的意义。我把他的艺术归纳成几个阶段,大概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他对苏联艺术虔诚的学习阶段,那时候他所有的画都是画的灰调子,由于它的微妙,它的美,静谧之美使我们很感动;但是他到了中年,我看到他的画是一种回归自然的自觉阶段,他已经摆脱了苏联绘画对他的影响,这个阶段他对自己其实有一个总结。他和赵清02年跟我们一起到俄罗斯,在路上的时候他对我说,苏联(俄罗斯)的艺术没有他想象的好,而且他自己感觉到他在很多地方已经超越了他们,同时他也跟我谈到一个问题,他说他很想把国画的东西和油画结合起来,在02年的时候他就有了这种想法,我觉得那是他人生和艺术的又一次升华;第三个阶段我感觉他更执着、更忘情,更像一个真正的超越了自我以后的大艺术家的风范。我认为他的确无愧于我们中国的大家之一,尽管说在某个历史阶段他的东西已经做到了使我们大家五体投地,但我觉得现在对他的认识还不够,今后历史更会承认他是在那个历史阶段的高峰。他是一个天才的艺术家,而且他现在也完全无愧于是我们中国艺术界的一个大家。当然我觉得对他还需要更整体地、更个案性地、更多角度地、多方位地、分时段地来进行一次完整的研究,完整的叙述和宣传。我们要把杜先生的很多东西保留下来,要怎么才能保留下来?我建议他的画不要匆忙地卖掉,就算今天的市场价位不错,但到那个时候他作品的价位一定会是另外一个概念。杜先生是这么多年成长起来的一颗大树,我们不要轻易地把他的根拔掉,这会造成整个美术界的遗憾,会使我们整个艺术界感到很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