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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08/5/23 12:05:32    编辑:     来源:     

顾德新访谈录
The Interview with Gu Dexin
/侯瀚如 Hou Hanru
编者按:自2008年第二期(总第6期)起,《今日美术》开设专题:老生访谈栏目,该栏目旨在刊载发生在艺术家、批评家、策展人等之间的关于艺术的对话、探讨,从更为直观的视角诠释包括艺术事件、艺术创作、艺术方法论等在内的各种艺术现象。

侯瀚如:你从巴黎参加大地魔术师Magieiens de la Terre)回来不久,能否谈谈你对这个重要展览的看法?
顾德新:我自己只对完成作品感兴趣,至于展览怎样,则一直感觉跟我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展览的开始与结束于我都无所谓。我到那里,他们提供条件让我去做,我只对制作过程有兴趣。而且我一直认为,艺术是一种在复杂情形中,在精神生活中获得快感的体验,别的对我一点都不重要。
侯瀚如:撇开你非常自我的艺术观,你既然在一个地方,多少总会有些直觉的感受吧!从该展览的构思、布置到观众的反应,你是否能够看出它真正体现了表现世界文化多元化的意图,而且这个构思本身是有意义的?
顾德新:反正,看这个展览的确与其他展览有不同的感觉。西方的东西以前多少能接触到,这次还能接触到以前很少见的西方以外的艺术,如南非、澳大利亚的土著艺术等,很有新鲜感。
侯瀚如:你当时是否确实感觉到自己对现代艺术的理解不够全面?我是说,从全球的眼光看,当今艺术或文化不光只是西方的那一套,或者,我们在中国所面临的那些东西,而且的确还存在着其他地方的东西,它们是可以和西方相提并论。所以,这次是因为它们的实力,而非对它们的好奇,而把它们招来的。
顾德新:我看,那部分作品还是有点像中国的民间艺术。按整个展览的气氛讲,它们和现代作品放在一起并不融洽。
侯瀚如:跟周围的环境关系又如何呢?这次展览开在很特别的建筑里(蓬皮杜艺术中心和“La Villette”),建筑的含义被认为代表了最当代的构思,特别注意文化的含义。这个安排是否与展览的中心意图有关呢?还是只为了空间大小的关系?
顾德新:我想整个展览和周围环境有关系。像非洲人的作品原来一般在室外,拿到展场就跟原样很不一样了。
侯瀚如:观众的反应如何?很新鲜?
顾德新:这是肯定的,因为很多观众都觉得这样的展览挺有新意。大部分人更重视那些具有民间味道的作品。
侯瀚如: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个展览的构思、组织是否依然比较西方化呢?即是说,在西方某个地方搞一个博览会,以满足西方人了解全世界的愿望。还是确实比较客观的展示了全世界艺术的面貌?
顾德新:我整个感觉是,主办者更重要是着眼于提高巴黎作为全世界文化中心的地位。
侯瀚如:这也是配合纪念法国大革命200周年活动的吗?
顾德新:展览本来并不是这样的,原计划是去年开的,后来应文化部要求才推迟了。
侯瀚如:实际上,他们是想使西方人认识到世界上不光有西方的艺术,还有其他的。那么,你印象特别深的作品或倾向是哪些?一些西方大师早已确立了地位,他们参加此展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们的作品是否和展览的主题有关?
顾德新:我没有发现哪件作品是为主题而作的。要是说,主办人觉得这些作品与展览主题有关,则是另一回事。从纯视觉看,我印象最深的是白南准(Nam June Paik
侯瀚如:从整体看,在展览上表现得比较突出的,是地区性的作品,还是个人的?
顾德新:我想,还是个人的。
侯瀚如:尽管如此,但这些个人的作品是否代表了一定的地区性?
顾德新:可能有此倾向,因为展览是第一次,给观众的感觉完全可能是地区的印象。
侯瀚如:按你的观察,你的作品跟观众以及其他艺术家能够沟通吗?
顾德新:我从不注意这种事情,而更注意创作的过程。当然,我希望别人喜欢我的作品,但这是多年努力的结果,很难说没有作过这么多努力,人就会马上喜欢你的作品。
侯瀚如:你对自己有机会参加这个展览抱什么态度呢?比如,黄永认为这对他既重要(因为办手续很费劲)又不重要(作为展览本身),而你呢?
顾德新:我对展览本身没兴趣,但对他们邀请我在那里完成作品兴趣很大。有此条件,很高兴。
侯瀚如:你在国内的构思和到法国后的有没有变化呢?我看,还是延续了在北京做的作品,但那里的新环境有无给你带来新灵感、新影响呢?
顾德新:基本没有,只是材料上有点变化。
侯瀚如:你的作品是否直接取决于材料?还是比较遵循原有的创作构思?
顾德新:材料往往能引导我有创作上的变化。
侯瀚如:实际上,你的创作状态还是比较即兴的,取决于面对的东西。
顾德新:对。
侯瀚如:话说开去,在你的创作中,是否有一种明确的想法,一种构想,还是直觉地面对具体环境和偶然灵感而创作呢?
顾德新:我一直认为一个艺术家应该是自由的,自身精神的自由是艺术家最需要的。
侯瀚如:实际上,你没有固定模式……
顾德新:不仅没有模式,也没有目的,什么也没有!

侯瀚如:虽然看你的作品跨度非常大,如从有点超现实主义味道的小画到大的塑料装置。但从情调,从内在精神看还是较一致的,有意无意间所表达的关注方向和视觉效果还是比较一致的,当然也很能反映出你创作时的专注状态,很能进去。
顾德新:这可能不是我自身所能左右的。
侯瀚如:但同时我还注意到有一点,你跟王鲁炎他们合作的触觉艺术解析系列等,则跟你一贯的创作拉得比较开。这主要是你的构思,还是他们的影响?
顾德新:几个人一起合作,能最大程度地解放每个人的能力,所以大家的合作,不见得谁的东西就能表达得最充分,但合作完全是为了使作品更完善。
侯瀚如:你们的合作必须有一个基础,就是说,大家都要认同于一个中心、一个目的。比如触觉艺术,探索的是一种可说是比较观念艺术化的方向,起码每个人都认同于此吧!那么,这种认同对你自己独立搞创作时是否有影响呢?
顾德新:应该有些影响,而且,从整个触觉的创作过程看,它本身也不是偶然,或者说,它没有真正与我其他的创作拉得那么开,反而是比较一致的。
侯瀚如:但至少在表面上,这个距离还是较大的,这是否暗示你以后的创作会走这个方向?还是跟他们合作后才偶然有此新样式?
顾德新:这种样式完全是合作产生的。要是没有这种合作,肯定不会有这样的作品。要是由我自己来完成,可能一点也不会这么做。
侯瀚如:这里存在着非常矛盾的地方。从你以往的作品看,都是极端个人化的,但这种合作又是以牺牲这种个人化为前提的,这是一种内在的,根本上的矛盾。当你面对这种矛盾时,怎么去选择呢?这也许出现得很自然,但你是不是觉得存在着一种心理上的障碍?你原来搞的东西很个人化,但现在要把它牺牲掉,认同于大家都认同的另一个东西,这时候你是否感觉很不一样呢?
顾德新:是不一样,但我自己感觉并不矛盾,因为我觉得很个人化的东西,实际上是很自由的东西,个人化本身不是为了一种限制。所以我想合作与此并没有任何矛盾。
侯瀚如:即是说,在你的创作中可以同时容纳两个自我。
顾德新:对。
侯瀚如:那么,你能否预计到这对你以后的创作会构成多大影响?会使你的作品不那么个人化吗?
顾德新:我自己觉得合作本身并不影响个人化,它们并不矛盾。
侯瀚如:但从时间先后看,你的塑料作品是在触觉解析之前的……
顾德新:事实上,触觉是在塑料作品之前的。触觉一直是我想得很多的东西,合作本身则是五年后的事情,拖了很长的时间。

侯瀚如:构思很早,而且实际上主要是你的。
顾德新:是这样的。有了第一次合作的感觉后,第二次合作又产生了,这很自然。当然,触觉合作本身也牺牲了不少我所谓个人化的东西,但这种牺牲的前提是几个人的认同和大家讨论之后做出的,所以很自然,没什么。
侯瀚如:对触觉的关心,体现在《触觉艺术》中,是用比较观念艺术化的手法表达的,而你的塑料装置则有意图让观众直接去触摸。你的这个关注是用了两种方式表达出来的,前者是比较观念化、非材料的,后者则具体地体现在材料上,透过材料而流露你的敏感。那么,从你个人来说,对触觉的关注跟你其他与性、与个人心理、幻想有关的作品,是否有着逻辑上的联系呢?
顾德新:刚开始时,关于触觉的构思,我是要以展览的方式表达的。触觉是以关闭视听为前提的。我更关注人与人之间的融洽本身,就算说是性的话,也是人类之间融洽的问题。我本来构想的展览是在一个封闭的黑房子内,没有声音,观众进来后,要求不管碰到谁,都要握一下手。展览的意义就全在这个上面。而且我那个时候就对人类发展有一种怀疑。比如说,你和我坐在一起,从人类文明的角度说,完全是因为我们有一种相同的东西才能坐在一起。我们俩要是什么都没法交流时,很难说会坐在一起。这样,我想,人类有一种抛开文明,关闭视听的状态,那么,大家都可以坐在一起了,透过体温和人与人接触而感觉到互相的存在。
侯瀚如:实际上,是把人类交流的媒介去掉,把文明和文化的前提去掉,恢复到人和人接触得最原始、最基本的状态,把这确认为人与人之间沟通的最基本条件,而不去考虑视觉形象、听觉语言这一类东西。
顾德新:文明给我们带来了很多东西。比如说,人和人接触,视觉先起作用,这个人长得怎么样,就让人有了接受或不接受的感觉。还有语言,即所谓文化层次,也使人产生接受或不接受的感觉。
侯瀚如:那么,从这一点看,也与解析是一致的。解析,以我理解,还是关注世界的最原始状态,最基本的构成条件的。
顾德新:解析从我们的认识来讲,我们觉得应该重新认识现代的文明,对现代理性或感性不应否定或肯定,应有一个重新认识的过程。
侯瀚如:即重新以客观的态度让客观的情形流露出来……
顾德新:有可能不客观。作为一个艺术家,他不会解决一种矛盾,可能只是提出一种矛盾,所以,解析是我们提出而不是解决一种矛盾,要说客观不客观就已经科学化了。作品刚开始,我们就是完成一个点。万物皆以点开始产生,重新开始,点是一个源,以这个源重新开始。

侯瀚如:又回到你参加大地魔术师展的作品上。你觉得这个作品的产生多少是因为在那里有条件实现,但冲动已不再新鲜。在此情况下,你觉得创作这作品还有意义吗?还是应该搞新的作品?
顾德新:当然,我希望做新的作品。但材料毕竟不一样,还是能给我带来新的感觉的。实际上,更重要的可能不是新的创作,我并不感到那是在复制以前的作品,那样的作品也不可能复制。
侯瀚如:你可以说是属于第一批有机会在世界性的重要展览上露面的中国艺术家。你觉得,这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顾德新:没有,我对什么展览都不感觉到有什么特殊含义。
侯瀚如:尽管如此,但从展览宗旨和人们的看法看,你们三个是中国艺术家,在你们的作品中,自然会反映中国艺术家所共同关心的一些问题。当你在那里展出时,是否会更明确地认识这一点呢?
顾德新:中国艺术家关心什么问题,我都不知道!
侯瀚如:这当然似乎离每一个个人都很远,很抽象,或者,是理论家的事,让他们去总结吧!但是,又回到谷文达所回答的问题,所谓世界主义和民族主义(《美国艺术》,19897月),关心并表现这样的问题,对一个艺术家来说是否有意义呢?

(欲读全文,请参阅《今日美术》2008年第2期,总第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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