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艺术家: 黄鹤
访 谈 者: 谭潭
采访地点: 今日艺术家客厅
采访时间: 2007年4月22日
黄鹤与今日艺术网吉祥物合影
谭 潭:你最近主要是在忙惊蜇这个展览?
黄 鹤:对,在千年时间画廊,题目叫惊蜇。
谭 潭:为什么叫惊蜇呢?
黄 鹤:首先是因为办展览的时间,恰好是在惊蜇的这个节气,再者和我作品的题材有些暗合,我的那些画里面的主要是一些青春期萌动的孩子,自然的环境以及两者的结合,青春萌动的感觉,题材容方面和惊蜇暗合,惊蜇这个节气就是小虫子脱壳而出,万物复苏,生命重现生机的时候,高岭有篇文章,他写的很接近我内心的想法,跟我挺像的,我个人觉得写的挺好,很吻合。
谭 潭:您在准备办展览前,创作时是不是有一个预见性、先见性的安排,去围绕一个主题?
黄 鹤:应该是有,但这个计划没有刻意的去,也没有具体的计划,只是这段时间对这个东西感兴趣,比较集中一些,所以就关注的多一些,自然而然的形成。可能偶尔会被一个图片或者某一个事物所打动,但最主要的线索还是青春期的孩子,自然的景观关注得比较多一点,我拍了很多颐和园的照片, 也画了很多。
谭 潭:这些作品都是最近新画的么?
黄 鹤:在千年时间画廊的都是,在三画廊的有些也是大学的时候画的。我近期同时还有个展览,在三艺术中心。
谭 潭:刚才谈到您非常喜欢自然景色,你虽是北方人,画中却透出南方水润的感觉,你是否有这种创作题材及特定语言表达的偏好?
黄 鹤:对,有些是江南的景色,也有些是北方的,但我更非常喜欢北方的的景色,准确的讲我是喜欢园林,画里面流露出一种湿乎乎的感觉,比如有张画就叫<江南>,在这张画里,我直接将国画中古典的题材引入进来。
谭 潭:这种直接将国画中古典的题材引入,是不是很难处理或者说太生硬?
黄 鹤:没有,我一直受的教育是油画教育,所以对这种媒介比较熟悉,表现上更自由。我比较热衷于用油画这种媒介来表现国画里的一些东西。有些古典的东西我会直接搬进,有时候会比较有意思。我经常将一些不愿意回家的孩子,青春期浮燥的少年放进这种非常古典安静的环境,这种对比的气氛很好玩,我很感兴趣。
黄鹤作品<脂粉男孩>
谭 潭:但这种对比的气氛他人看来会不会觉得很不协调?
黄 鹤:但我画完后觉得很协调,因为没有太强烈的对比,人处在那种气氛之中,如果硬要挖一些深层次的东西的话,那就是对现代的,年轻时尚的,孩子一种关怀,画的时候就只是觉得好玩,表达青春期萌动的孩子他们抽烟,喝酒,显得很淘气,很酷,外表很不羁,但他们的内心却往往很脆弱,很需要保护。。往往越弱小的东西喜欢把自己伪装得很傲慢,我一直对弱小的东西,对强大的东西很抵制,比如强势,强权文化等等。
谭 潭:你在此之前有没有接受过类似的采访?
黄 鹤:也有,比如在展览现场一些及时性的现场提问,主要是针对作品。
谭 潭:那您觉得接受这种采访对您来说是否达到了双赢,您是否从中获益,比如黄 鹤:在巩固创作思路上,在坚持创作风格上?
当然,这是肯定的。你在问我的时候我,我就需要整理思路。然后再说一遍,一问一答有助于理清思路。
谭 潭:您这次展览有哪些特色和得意之作?
黄 鹤:首先是我的画比较有特色,展览呈现的面貌也有特色。798那个环境里艳的东西比较多,我的画面表现得东西不燥,我的画面给人宁谧的感觉,从色彩到形式感都很有特色。
谭 潭:具体表现在哪幅作品,能谈谈么?
黄 鹤:比如<脂粉男孩> ,一个很酷的男孩站在一个石头上,石头画得比较古典,有点笔墨的感觉, 有很多中性的成分在里面,包括现在的一些男孩也越来越偏于中性 ,他们的内心是燥动的。但我的画面永远是安静的,和798的大多数很燥的画来说,是截然不同的。整个画面呈现出一种比较静谧的面貌,仔细走近看,会发现一些比较好玩的东西在里面。
谭 潭:您是教师,同时又是自由创作的艺术家,这两种身份之间的转换是否有冲突,是如何协调的?
黄 鹤:我觉得一点也不冲突,如果认为有冲突的话,那就是在时间方面,毕竟你还有这样一个职业,在备课上要花一些时间。再者我本人不想把画画当成惟一的谋生手段,如果我一旦把画画当成惟一的谋生手段,那就不对了,我就画不出那么安静的画了,需要一份稳定的工作,能提供生活来源,我画画需要一种投入的状态,我是不愿意将画画卖当成救命稻草,每天都想着这几张画能否卖出去,要是卖不出去,就没钱交房租。
谭 潭:那在作品中是否会带上教化的色彩?
黄 鹤:不会,我不认为我该教化,教师于学生之间更多的是交流,和学生沟通的同时对自己也是一个提高,有些东西是必需要要教的,因为毕竟是过来人嘛,毕竟学生的知识面还是有一定局限性的。但平时就无所谓了,叫我名字都可以,和朋友一样相处。不一定是教师,作品就会带上教化的色彩,这与职业没有关系而是与人有关系,如果本身就嗜好教化于人,不是教师也倾向于说教。
谭 潭:您如何看待图式化,图像化?
黄 鹤:这在西方已经发展过了,到中国现在才刚开始, 其实图式化就是一种个性化的符号。符号本身没有错,关键要看艺术家够不够聪明,挖掘的符号够不够聪明,如果你不够智慧,挖掘的不够,符号也不聪明,那就是一种偷懒,一种功利,那就没有必要再重复了,张晓刚就作的挺好,他的符号是一种比较高级的符号, 他的符号代表了一定的时代,一定时代的痕迹,很符合这个时代人对那个时代人的理解,形式感挺好,我很喜欢,很庄重,很唯美,他有那个时代背景的阅历。这东西——符号是一种高度抽象,概念的东西,在设计上来说符号就象是LOGO,LOGO设计包括整个VI设计,在广告设计中,是最高端的设计,高度概括。需要大量智慧的东西在里面,包括阅历,我觉得有些艺术家还没有达到这种层次,无论是心智,还是阅历上都还不够。我要说的是画什么都可以,这是你个人的选择,但首先你一定要是一个聪明的人,智慧的人,如我们中国人的抽象大师赵无级。 画抽象些可以,但抽象不应该是回避,回避自己不具备的问题,比如有些基础不好,造型能力差等等,抽象一定是有一个过程的,对自己要有一个发展过程,就是怎么走过来的,是自然形成的,不是一个简单的画面形式感,漂亮等等,画画是不能投机取巧。没有捷径可走的,作任何事情都是没有捷径的,功夫下到那儿了,自然这条路就成了。你没有下到那儿,拐弯抹角,没准就会跌到悬崖里。 所以我觉得现在很多艺术家还不具备去作这件事的能力,是很不靠谱的,是弄不出来什么好东西的。
谭 潭:刚才谈到绘画中的功底问题,也谈到美术基础教学的问题,那我们该怎么去学好?
黄 鹤:我觉得要注意的是美术基础——这种基本功并不在于你素描画了多少,速写画了多少,造型能力有多强,并不完全指这些。艺术的功底很多很多,包括你的生活阅历,社会阅历,你成长的环境,文化环境,社会发展的成熟度,以及你对美术史的认识,你自己的审美主张, 审美观,这一系列加起来才算基本功。国外有很多艺术家早就不再画素描了,已经很少有院校还整天画素描,现在的美术史基本上是中国在追着西方走,因为他们社会环境,技术环境的发展已经达到这种程度了。很多西方艺术家从不画素描,但会画抽象的,画出的抽象画却很纯粹,很棒。这和他的成长环境与性格有关,而中国人很少具备这种性格,去作这些就会感觉不纯粹,甚至感觉就像在抄袭,(谭潭:就会有一种很滞后的感觉)也不全是,只要是自己的东西就不会滞后,就怕老是跟着别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