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什么是魔法?
答:简单而言,魔法是实现人类无力达成的希望和想像的魔幻法术。
★问:什么人会魔法?
答:神怪妖魔,术士巫婆,呃……还有妄想狂和政治家。
★问:魔法的要素有什么?
答:仪式,咒语,天书,意志,自然,等等。
★问:魔法有什么用途?
答:宗教政治,生老病死,爱恨情仇,卜命糊口,寻宝炼金,修生养性……
★问:魔法世界在那儿?
答:在人间。

在大部分现代人眼中,魔法是一个老少皆宜的神话传说或童话故事。有点判断力的人都不会学黑巫婆骑着扫把跳楼,或者学哈利•波特对着月台的廊柱猛撞。不过也无法忽视魔法拥护者的存在,世界各地充满了相信魔法的神秘社团,作为一种边缘性的非政府组织对社会生活发挥着重要的影响,因为宣称与恶魔为敌的宗教需要它们,号称尊重多元文化的政治需要它们,还有在变化无常的生活中艰难度日的大众也需要它们。
生与死
生存问题是人类思考的第一问题,对于从属于人类文化系统的魔法而言也是如此。人类在早期社会中,对生存环境中的各种自然力量充满了不解和敬畏,而人群中有着特殊才能的人便承担了与超自然力量进行解释、沟通甚至操纵的任务,他们便是早期的祭司、巫师或者政治首领——弗雷泽在《金枝》中认为最原始的巫师正是这三种身份的集合——他们拿着象征权力的棍棒,在各种仪式中建立与神灵的关系,一方面期望得到帮助,在生产劳动中获取更多的生活资料,满足部落需求;另一方面建立源自神灵的统治合法性,马克斯•韦伯所总结出的三种治理模式中的两种,即传统型权威和魅力型权威可以溯源至此。原始仪式就是魔法的母亲,魔法使用的大多数行为和语言都来自于它的传授。特纳在《仪式过程》中指出,仪式“不仅是世界变得有序的一套认知性分类体系”,更重要的“是一套唤起性的工具体系,能够唤醒、引导和控制各种强烈的情感,比如仇恨、恐惧、爱慕,以及忧伤”,使得参加者的头脑和整个身体都“参与到生命和死亡的存在性行为当中”。魔法在施展过程中所使用的方式和体现的目的与之极为相似。
获取更多的生活资料是提高生存概率的外部因素,其内部因素是生殖。魔法应用于生殖或许是历史最为悠久的传统,直到今天还有些地方保留着请求巫师做法以使孩子平安降生或者生育更多子女的做法。生殖魔法的源头是早期的生殖崇拜,不过不同地域和时代之间有着不同的着眼点。印度有着最为古老的性爱魔法,他们相信其中蕴藏着强烈的生殖欲望,因此所有提高性爱能力和性爱欢愉度的仪式、咒语或者药物都得到广泛的使用。古罗马人则认为男性生殖器官象征着正义和精力,他们用青铜铸造生殖器状的风铃,挂在门口辟邪,或者在绘画中展示女人在把男性生殖器当农作物一般种植,以期待人丁兴旺。古埃及更为具体一点,在3000年前就有受到政府承认的乡村医生,他们同时使用医学治疗术和魔幻法术,比如在接生时会在口中念着保护产妇和孩子的咒语。
治疗魔法比生殖魔法流传更广,因为它所涉及的生活场景更多,能够服务的对象更多。治疗意味着救死扶伤甚至是起死回生,它能够将玄虚的魔法转化为病愈的现实。出于对超自然力的信仰,或者是出自对自身力量局限性的不满,所谓有特殊能力的人能够治疗疾病的观念也一直存在着。古希腊名医希波克拉底作为“医药之父”也认为有些神奇的人能够通过触摸病人解其病患。在《圣经•旧约》中,先知以利沙俯在一个昏迷垂死的男孩前,手握住男孩双手,通过口对口传道使男孩苏醒过来。在我看来这可能是一次人口呼吸的医学实践,不过基督教则认为这是先知以意念治疗病人,和萨满巫师的意念治疗仪式相似。在现代社会中这种意念治疗的痕迹随处可见,香料按摩、催眠、气功治疗等等都具有魔法的影子,相对于这些方式的某些实效性,另一些意念治疗则有些让人哑然失笑,比如万里之外的意念远程治疗,一些现代的魔法师们对之矢志不渝,不过似乎消息常常出现在报刊的八卦娱乐版面。在某些保留着君主制度的国家,很多人依然相信一个久远的魔法传说,那就是国王的双手能够通过抚摸病人的伤口使其痊愈。
死亡是魔法最吸引人的主题。渴望永生不仅是古代权贵们的普遍兴趣,而且也是民间传说中的普遍话题。同时,死亡也是魔法中最为神秘和恐怖的主题,在传说中,鲜血、骷髅和坟墓是面目可憎的巫师们的最爱。在古埃及,法老死后经过防腐处理躺在金字塔中等待复生,墓中站立着朱鹭头人身的透特神和豺头人身的阿努比斯神,前者是埃及魔法知识的源泉,后者则是魔法秘密的守护者,他们拥有起死回生的力量以及一切神秘的知识——顺便提一下,就因为透特神的模样,导致古埃及有无数的朱鹭遭到捕杀,被制作成木乃伊。对于一个本领高强的巫师而言,要么精通招魂术,能够联络甚至召唤神灵或者死去的鬼魂;要么精通夺命术,能够以魔法仪式或者咒语魔器取人性命。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死亡并不意味着生命的终结,而是生命的另一种存在形式。魔法的力量在于超越凡人的能力之外,进入到另一个世界之中,因此黑暗阴冷的冥界或者熔岩流淌的地狱被建构出来,而魔法师的生活也就理所当然的充满了黑色和火焰这两种元素。
在亚瑟王的众多传说中,经常出现一种具有神奇魔力的油膏,作为一种身体黏合剂使用。一个人无论被砍成多少段,只要一擦这种油膏就能够一如既往的生龙活虎起来。大多数巫师或者具有巫师功能的医生都具有调制各种油膏的秘法,不过能够起死回生的不多。在魔法中,拯救比较困难,而杀戮则比较容易。最为普及的是诅咒牌和巫毒娃娃,后者就是中国人所言的扎针小人,这是一种最为简单实用的全民魔法,在牌子上写上诅咒的话语或者用针扎火烧的办法对付敌人的象征小人非常容易。在诅咒牌中最有力量的也是跟死亡有关,那就是将诅咒牌埋到死者的坟墓中,夭折或者暴毙的死者尤佳,据称这样的诅咒不仅有力,而且诅咒者也不用担心被报复,因为牌子埋在坟墓中,被报复的只能是那个死者了。相对这些而言,一些通过杀戮仪式或者人的器官和血液来获得魔法力量的行为才真正可怕,而西方中世纪大规模屠杀巫婆的行为也跟大量以魔法夺人性命的传闻和事实有关。死者大多数是婴儿,这可能是因为加入巫师集会必须带一个婴儿前去献祭的传说,也有可能是古代助产术的落后导致大量婴儿死亡,婴儿的父母亲戚出于转移或发泄悲痛的需要,将助产婆指认为巫婆——事实上相当一部分被烧死的巫婆都具有助产婆的身份。
得与失
按照魔法的实用主义倾向划分,权力、情爱和金钱是其最为重要的三大应用范畴。前文说过,魔法的早期来源是原始仪式,而拥有魔法的人常常是祭司和首领,后者恰恰是古代社会中最有权力的统治者。在他们中,祭司多少都具有一种通灵的能力,在某种程度上可算是一个职业的魔法师。而首领要么将自己的身份和神灵建立直接的联系,要么就在一定程度上利用魔法师的力量来协助自己统治。在此处,魔法发挥出的是赋予共同体以合法性的功能。《左传》有言,“国之大事,在祀在戎”。祀就是祭祀,戎就是军事,这是古代祭司和首领的主要职能。
在古代社会,有时候很难将魔法和政治仪式或者宗教行为完全区分开来,因为它们通常杂糅在一起,使用的是相似的话语体系和符号系统。这也无须多说,任何国家的历史教育和大众传媒已经讲述了很多。不过我觉得分外有趣的是在一个科技理性得到普遍承认的现代社会中,这种古老的魔法倾向仍然时常可见。最近看到的一条消息则别具代表性:据报道,挪威公主玛莎•路易丝对外宣称她拥有能够看到天使的“天眼”,并宣称可以帮助人们和天使沟通。而她的父亲哈拉德国王和母亲索尼雅王后也确认这位34岁的专业临床医学家公主在幼时就有了和天使沟通的能力。天使、皇室和临床医学家这三者的联系,几乎是魔法政治的古典传统的完美再现。当然中国也有,民间流传着一些解放战争时期朱毛点石成兵和蒋介石展开魔法大战的故事,一些老年人对此深信不疑,并把朱毛去世时的众多异象归结到他们的超凡身份上去。
政治失败通常也能找到魔法层面上的原因,特洛伊战争中的失败者完全是因为支持对手的众神施展出了更为厉害的魔法,而传说中的黄帝和蚩尤的战争也是如此,蚩尤在魔法层面上技不如人。中国古语有“得人心者得天下”的说法,而影响人心向背的因素中就有通过各种途径营造出来的魔幻事件,一般而言伴随着政局失利的会有一些自然界悲剧或者人造悲剧出现,比如洪水地震或者毒虫肆虐等。失败的一方自然说明他缺乏足够的魔力克服自然灾害,从而就应该交出所有的权力。翻看中国历史,任何一个朝代变迁时都有关于天象异常、自然灾害或者妖鬼现世的记载。
权力中的魔法斗争常和神话缠绕在一起,而情爱中的魔法则最具独立性,大多直接用于争夺情人或者刺激情欲。在维吉尔的史诗《埃涅阿斯纪》中,狄多女王为了报复不忠的爱人,在巫婆的帮助下举行了一场复杂的魔法仪式,她自己诵念咒语并走入火中,这样就可以变成一个恶灵阴魂不散地缠着爱人。中西方古代宫廷里的魔法战争则持续了漫长的时间,使用一些奇怪的药品或者制作巫毒娃娃是主要手段。最持之以恒的魔法信奉者当数蒙特斯庞侯爵夫人,她在争宠法王路易十四的半生中多次求助秘密仪式:首先依靠马里耶神父的魔法破坏皇后的生育能力;其次将鸽子血和酒的混合物给国王饮用,以使其宠爱她——而国王在宠爱她的十四年中因为被灌服了太多的奇怪食物而饱受病痛折磨;后来在失宠后举行仪式,割开儿童的喉咙,用鲜血和酒的混合物向恶魔祷告,以伤害情敌;最后对国王失望后举办了“死亡弥撒”,准备将经血和精液混合到食物中杀死国王,未遂。
在情爱魔法中,巫师们发挥出了令人匪夷所思的想像力发明了众多的春药,其主要特征是挑起爱人对自己的忠诚,而削弱爱人和他人之间的性欲。不过这些药物中的大多数令人发指催人呕吐,比如燕子的子宫野兔的肾,公羊的尿液虱子的血等等,相比而言骆驼的乳汁犀牛的角足以称得上美味佳肴了。除了这些带有魔力的“食物”之外,还有一些具有特殊魔力的人能够在爱情战场上所向披靡。在文艺复兴时期有一种传闻,说是有些年轻人具有“魔眼”,只要看着他眼睛的女孩就会不能自拔地爱上他。据当时一位作家费西奥的解释是,人的心脏在循环的血液中产生了灵气,并将其聚成一道光线从眼睛中射出,透过对方的眼睛进入血液后促成了两者灵魂的交汇——无法评述这到底是“科学”的解释,还是一条魔法的注释。
对于专注于炼金术的魔法师而言,前两者缺乏了太多的技术含量,属于魔法世界中的“旁门左道”。不要小觑了炼金术士的远大理想,他们可不是我们想像中的一群逐利之徒。黄金不仅仅是财富的象征,同时还是神秘、高贵和完美的象征:古代贵族对使用黄金器物有着从生到死的爱好,人们将美好世界冠之“黄金时代”的名称,以及黄金具有辉煌灿烂的色泽和永恒不变的质地。炼金术士们希望拥有点石成金的非凡魔力,希望发明医治百病的万能良药,也希望能够完善自身成为和黄金一般完美永恒的完人。
炼金术由于必须具备众多的专业知识和良好的经济条件,因此具有高度“小众化”的特征,在常人眼中倍显神秘。撇开那些繁杂细碎的炼金化学方程式对现代化学的启蒙意义不谈,炼金术从魔法向心理学的转变才是它的真正道路。在此,荣格为我们做了最好的解答,他在《心理学与炼金术》中说:“我感觉,我和古代的炼金术士们虽然相隔久远,但我们有着相同的经历和感受,他们的世界就是我的世界。”作为炼金术士中的著名成员,想必亚里士多德和牛顿对此会感同身受。
正与邪
正邪不两立,是发生在魔法分化之后的事情了。在此之前,魔法作为人类社会的一种政治统治手段和生殖医疗手段发挥着重要的作用。随着社会生活的复杂化,魔法系统不得不选择自己的立场,或者是被指定为某种立场,于是就出现了正邪之分。正的魔法系统归属于占据主流地位的国教和统治者所有,而邪的魔法系统则以缺乏政治势力和社会地位的民间巫师和少数派神秘宗教为主。这一点在西方基督教传统中表现得尤为突出。
基督教在其起始阶段就开始有意识地将自身和所谓的“异端”魔法区分开来,不过这只是一种普遍的宗教不宽容,关键在于基督教随后取得的宗教和政治层面的双重胜利,使得被它视作“异端”的魔法体系以一种黑暗魔法的形式呈现出来。恶魔、肮脏、亵渎、罪恶……诸如此类的词语统摄了对后者的描述。传教士们将古老的魔法都划归到神迹的范畴中,以此来劝说传教对象的皈依,而《圣经》中的撒旦则理所当然地承当其反面角色,将其和黑暗魔法联系在一起也从正反两个方面说明了光明魔法和黑暗魔法所经历的世界都在上帝的统治之下。不过强大的社会传统并不会对之全然理会,直到今天凯尔特人的德鲁伊教派、日耳曼的原始信仰和北欧的神话体系依然有着数量庞大的拥护者。
即使托马斯•阿奎那斩钉截铁地认为所有魔法都是邪恶的,唯有神迹才是正义的。但是古典的魔法和东方的玄学仍然得到了知识界和民间的认可,尤其星占术、炼金术和民间巫术盛极一时,影响至今。到了十四世纪欧洲爆发黑死病时,正邪魔法的对抗从口水仗逐渐演变成一场异常血腥的屠杀,一直持续到十八世纪上半叶。一方面神学和医学都无法解释大规模的人畜死亡,对上帝的信仰降到了冰点附近,基督徒们把带有魔力的干蟾蜍粉、药酒和砒霜当作比十字架更有力量的护身符;另一方面基督教也需要寻找相关的解释,而最后的理由就是大量的巫师造成了社会上的灾难,教会在上帝的指引下必须要发起对他们的清除行动。在中世纪早期一个被发现念咒语的老巫婆一般会被判三年苦役,但是到了中世纪晚期,一个随便说了邻居坏话的家庭主妇极有可能会被当作巫婆烧死。被杀死的数以万计的巫师中,大多数都以和恶魔签订协议、咒杀婴儿、与魔鬼交媾、出席巫师集会或者致使人畜伤亡等罪状被处死。教会和各类巫师追杀者们判断的依据常常是人们身上的形状奇怪的胎记、伤痕或者任何是被当作魔鬼留下的痕迹。此外他们还发明了一系列类似于第二十二条军规式的悖论判读,例如把一个绑缚着的人扔到水里,如果沉下去表明无罪,不过通常情况下都会送命,而如果没有浮起来或者此人力图浮在水面上,则表明有罪,一般会被拷打到认罪,最终难逃一死。当然,对于那些不幸癫痫发作的人而言,唯有用烈焰为其驱魔了。杀害巫师的传统要久远的多,比如中国的西门豹投巫治水的故事发生在战国时期;同时距离我们也非常接近,1978年尼日利亚还爆发过大规模的猎杀女巫的运动。
当社会恐慌的原因发生了改变,由瘟疫演变为一种人人自危时,猎杀女巫的狂潮也逐渐平息了。关于正邪魔法的战争以教会的全面胜利和无数无辜者的死亡结束。但是正义和邪恶的斗争传统完整的保留了下来,魔鬼的形象在人类的无限想像力中被极大丰富,长着翅膀的堕落天使路西法和他的随从们只能算作最中规中矩的魔鬼,任何奇怪的令人不解和恐怖的形象乃至幻象都可能是魔鬼。究其原因,人类与生俱来的恐惧感和面对各种灾难的无助感是相信魔鬼存在的重要原因,直到今天仍有人们相信纳粹、核爆炸或者世贸中心的火焰有着魔鬼在其中发挥作用。
在所谓的文明世界中,魔法的复兴是和人类对自身破坏力的恐惧联系在一起的。当科学技术褪下了头顶的光环之后,人们开始再一次寻求其他的解决之道,而魔法作为一个有着深厚根基和悠久传统的途径得到了广泛的欢迎。各种神秘的团体在全球范围内建立起来,他们以各种方式恢复往日的魔法信仰,指责科学的罪恶和无能。不可否认,宗教狭隘主义一些宗教极端主义本身就是一种魔鬼,他们挑战的是人类对文化多元化的接受程度,以及对自由主义的理解程度,当底限一旦突破时,新的战争就会爆发,事实上在近五十年的中外历史中已经多次发生。
对于大多数现代人而言,魔法只是一种大众社会的消费品,占卜者、灵媒、驱魔人以及神汉巫婆是经济链条中非常薄弱的一环,当他们怀着善意或者没有为非作歹之心时,社会给予的宽容度很高。在文化层面,魔法则如鱼得水般游走在艺术和娱乐之间,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比如J.K.罗琳的小说《哈利•波特》展示了一个世俗化的魔法世界,托尔金的大作《魔戒》表达出对一个古老的魔法世界的怀念,沃卓斯基兄弟(不过弟弟变性之后应该改为兄妹了吧)的影片《黑客帝国》则是将波德里亚的仿像理论和魔法因素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改编自小畑健漫画的电影《死亡笔记》亦真亦邪的魔法故事甚至被中国官方以宣传恐怖暴力、破坏少儿正确的判断力和人生观为理由封杀……其实,它们的流行并不意味着存在着一个虚幻的魔法世界,也并非认同魔法的真实作用,它们只是表达对人类生存空间和生存方式的另类思考。正如列维•斯特劳斯在《图腾制度》中所言:“如果说幻象包含有真理的成分,那么这种成分并非外在于我们,而是内在于我们。”因此,我想大多数人都应该明白,从古到今,魔法的真谛不在彼岸,正在人间。
2007-7-27凌晨于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