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亮:“意派”和“极多主义”、“理性绘画”重叠了吗?
高名潞:用“意派”来概括“理性绘画”和“极多主义”是合乎逻辑的。
我把这个简单地梳理了一下。如果说我现在有这个武器了,我这个武器就是“意派”的理论,“意派”的理论不是短时间内就生出来,这个也是我过去很长时间思考的一个结果,从我一开始进入到写艺术时没有“意派”这样的一个概念,“意派”的概念只是最近我才用的这个概念,但是我过去所写的东西其中我现在用“意派”的概念可能有关系,所以我谈理性绘画或者我谈“极多主义”的时候,实际上我头脑当中大概有这样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但是没那么清楚,这个清晰的东西是我从去年慢慢发现这个概念它可以去用来概括过去的东西,所以这个东西像“理性绘画”和“极多主义”,还有七十年代,这些个东西我们可以从几个角度去看。如果从七十年代、从八十年代、从九十年代,如果说这个是理性绘画的话,其实我估计不完全是这么多。其实“极多主义”有类似的还有我们说的那种公寓艺术的,其实跟它有一种类似的性质,但是理性绘画有一种类似性的东西,或者“理性的绘画”把包括装置的什么东西都囊括了,这些我们都可以去讨论。其实那个时候“理性绘画”已经囊括的范围很宽了。七十年代用什么东西去描述,但是我现在认为“意象”的这种东西实际上还不足以像……,因为那个时候确实找不到一个像理性绘画或者“极多主义”比较吻合的这样的一个概念,我们如果先从这个角度去考虑,艺术家主体也就是人性的问题,或者人的问题,这个角度去看三个时代的对象,“意派”的话,也就是我们以前找的一个具体的角度去看的话,我就是写了一段,当时七十年代的时候,追求个性和艺术的自我表现,它是对毛泽东时代的集体有一个国家艺术形态的反抗和清算,这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那么,但是这个时代它关注的所谓的个人,它是个人对外界事物和自然的一种主观经验,这点是不同的,我们早期三十年代的那些人在追求现代性的时候,就是一种主观经验,这种主观经验想嫁接主观的意识和外界自然,所以说这是印象派和文人画这两个东西怎么也纠缠不清,而且类似于静物、风景等等。所以,在这个阶段,用意象的概念去说的时候,它是有一定的道理。一个“意”,一个“象”,一个就是主观的,还有一个就是外界的形象。这是七十年代这一代,在七十年代它是这样的一种哲学,这样的一种美学的基本的东西。但是,到了八十就不一样了,到了八十年代我们谈理性绘画的时候,超越这种自我表现,超越个人进入大的人类,进入了大人类社会,进入大的舞台,这时候宇宙现代性,宇宙情节,所以理性绘画关键是建立在这样一个大的超越自我的认识之上,这时艺术家喜欢讲形而上的符号,形而上的符号都跟宇宙观有关系,都跟宇宙观“天圆”、“地方”、“天人合一”,这些我觉得从当时理性绘画的那些大事,基本上可以看到这样一个东西。
到了九十年代的时候,以“极多主义”和“公寓”为一个比较什么的话,它在反省人性的时候,它回到了另外一个所谓的这种我,如果都是我的话,它回到另外一个我,这个我就是一个“极多主义”冥想状态的我。七十年代的我是一个表现型的;八十年代的我是一个“超我”,“大我”,在这种情况下,它都跟“意派”有关系,这个是合乎逻辑,那我今天回过头去用“意派”把这个意识重新进行一种叙事梳理,而且它和我一贯抒写的这些东西都是吻合的,我不能说是百分之百,或者是它具有百分之七十到八十的吻合,这些东西都是存在的。那么,等于说我是自己对自己也进行重新梳理。所以说,“极多主义”包括这“意派”完全是合理的,一点不唐突,“理性绘画”包括进去也是非常合理的,还有七十年代包括进去也是非常合理的,所以这个我觉得它是有它的合逻辑性的。
张光华:“意派”是否要建立另外一套话语霸权?
我们属于理论建构期,如果我们去要发表它或者把它敞开来进行一个共同讨论的时候,我想大概很多人初次接到这个理论,应该像我现在的一些尝试一样,因为之前看了一下您做的关于展览的提纲,就是这里面在写作品的时候,好像也包括西方的艺术家,还有他们的多品,您刚才也说了,这里面会涉及到一些理性作品或者什么的,还有写实的,还有写意的都会包括进来,那么我就是在想,您选这个作品的时候就有没有区分一个国籍或者是文化背景?
另外,就是说您刚才说了,“意派”就是建立在东方传统美学的基础之上,当然以兼容东方的现当代的艺术理论或者哲学、美学系统。我想肯定会有人提出这么一个问题,就是您是不是想建立您自己的一种就是霸权话语。您要重新建立意派这样一个话语权,因为您说了,您这个,包括像把“二元论”作为它的一个,就是认为您的是最科学的,比它还要科学,那么您就意味着就是您要把这个球,这个圆强势地推出去,总之就是说,如果有人提问您是不是想建立一个霸权话语的时候,您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高名潞:中国必须有自己的话语,但是这个话语不应该是霸权性的,而是开放性的。
另一个问题我觉得很具体,这就是为什么呢?这就是为什么我做一个展览总是要耗时比较多,是因为你首先得自己想通了,自己先把你自己的脑子洗清楚了,洗清楚以后,然后你再做策划,我认为作为策划人理论和观念还是要先行。
那么这样的话,你还是需要一个阶段的调研,这个考察,因为这个调研它是要具体化,要把你的这个理论和视觉的规模具体化,什么叫视觉的规模?比如说有几个展厅,那这几个怎么样去分组?然后怎么样去分成这样一个大的结构,然后大的结构当中还有具体的艺术家,怎么样去分布等等,这些东西你要来回来去的反复分析。关于艺术家,比如说我刚才说了,它不仅单只是大陆,还有可能有港台、海外的等等。
第二就是关于话语这个问题,中国必须得有自己的这个话语。但是这个话语它不是霸权性的,就是我们这个话语应该是开放型的,它不是说是让别人去,我们强加给别人,必须让别人怎么怎么接受,但是,有一点必须得明确,我们这个话语是对人类新的文化,新世纪的文化的一种贡献。它是什么?它是智慧,因为这是智慧,什么是人的文化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你对人类文化提供的一种新智慧,这个就是价值。所以我们的话语关键是提供给新的人类文化一种智慧,一种系统,它能启发别人,别人用起来也能够很自由,非常开放,这样我觉得就行了,我们不是为了去强加给别人。
何桂彦:“意派”如何去概括“理性绘画”和“极多主义”这两种存在一定矛盾的艺术追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