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份no.2
《身份》那个系列最重要的有三张。有我和佛像的,就是传统文化和我的血缘;我和毛泽东的,就是社会的血缘;还有我和我自己,就是我自己的血缘,就是作为一个中国人自己的血缘。通过这三个点来表示我自己的一种反思。
今日艺术网:这是不是您在海外为自身中西差异的文化背景寻找一种平衡?
凌健:实际上归根结底一个好的艺术家应该是超越国度的,但是这个过程有时候是比较难一点的。还有一个很复杂的问题,也是一个比较大的课题,我们这个文化在近两百年是一个后殖民主义的文化,不只中国是这样,整个东南亚,加上拉丁美洲,加上其他一些国家,都是一种后殖民主义的文化。在这种后殖民主义的文化中,自然就会出现这种自己身份不明的情况,因为我从来没听说过一个美国的、一个欧洲艺术家他们要去思考这种身份的问题。毕加索从西班牙跑到巴黎,马塞尔•杜尚从法国跑到纽约,就这个里边没有那种说我要去考虑我的身份,我要做什么艺术,我这个艺术跟我这个身份之间的关系,没有这个东西。为什么没有这个东西,为什么我们却要考虑这个问题,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课题, 今日艺术网:那您在德国生活了这么多年,德国那些现当代的艺术家是不是对你也有很大的影响。
凌健:我认为是这样,越生活在那儿,对我来说,他们越没有价值。比方说康定斯基,康定斯基是我在学校的时候感兴趣;比方说李希特,还有伊曼多夫,还有很多很多,我非常敬佩他们——他们真的是非常严肃地去做艺术,他们创造的语言。还有他们作为艺术家的那种自信心,他们有这种自信心,他们从来没有说要继承、重复他们的传统,他们完全是在叛离。
今日艺术网:我觉得这种精神对你来说影响很大吗?
凌健:我认为这是创作的一个最基本应该有的东西,同时也是一个最高的境界。其实中国是一样的,中国只不过是没有提倡这个东西而已,实际上中国好的艺术家也是很反叛的,就像齐白石、徐渭等等,但是中国不提倡这种反叛,反而强调要继承,要延续,要接轨……什么的,可能就造成了中国当代艺术的这种“不东不西”。其实传统就是我们自己家的一个东西,为什么非要那么强调继承、延续?没看到德国人说我们要继承我们德国人的传统,或者是法国人的传统,他们没有这样提,但是他们做的非常好。原因哪里,就是他们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你看意大利所有古老的房子都存在着,他们对自己的文化非常骄傲。可是近几百年来中国的文化完全就湮灭掉了,或者是被别的民族消灭掉了。
色•爱•道德
今日艺术网:您在作品中表现过佛教的内容,同时您的作品中又具有一些情色成分,您是怎么看待“色•戒”的?
凌健:佛教分好多派,这其中比方说印度的佛教,他们都是“色”的,但是色不是一个色,色是一种生命的源泉,色是一种生命的力量,只有通过色然后才能达到一种最高峰的无境界。这个东西说法不一,色、情这个东西对我个人来说它我作为艺术家的创作的一种冲击。几乎最终最好的艺术都是这个问题。实际上爱和色之间,就差那么一点点,或者一点都不差,非常微妙。
我自己感觉呢,如果有这种生命的冲动,然后通过这个冲动有一种虚的创作的欲望,这个状态,如果有一定的道德准则的话,我想这个“色”是无所谓的。我认为艺术家应该有道德,就是创作上的道德,欲望上面的道德,每一个人都应该有道德,艺术家也不应该例外。
凌健,海外艺术家,山东潍坊人。1986年毕业于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前中央工艺美术学院)。1987年出国。长期生活、创作于德国柏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