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中国古典绘画的神圣的头等因素吸引了画家徐红明。但是他和这一因素的关系是多角度反讽的。他永恒地与这一因素保持着距离。他“废除画笔”的粉末在空气中飘洒尘落每时每刻地以垂直性暗示着“气”的形象和非形象的多重阐释,多元意义,多义叠构。
中国传统版画是一个富矿。谭平在版画性-凃绘两个领域不断经历着解域,重新划域,编码-解码。艳丽的平面色彩并不携带向外而是向里的速度,以东方的极弱对立西方的极强,以东方的收缩对立西方的扩张。艳丽的色彩并不艳丽,以其“极弱”、“收缩”而变成中性色彩和中性空间。
曾旅居东瀛之国的画家刘旭光攫取了日本对物的本质性的狂热。但是这是一种平静的狂热。刘旭光将这种本质性透明化--外部化--轻化,在无数的局部造就无数的思想的间隔和物的裂缝。
刘刚对色、光的喜爱,对金属薄片的兴趣生成了他画面的光的凹凸和折叠。在这些凹凸和折叠中,脱落了细小的光的碎屑,这些碎屑暗示了部分他者。
禅的不定性和指定的单一造成生成增殖向四面八方的图像。古老而新颖的禅在周洋明的细微凹凸的画布平面上以修行的日常性节奏生产着无意识。周洋明的作品在无限之旁和画家本人在日常世界中一样,每时每刻似有似无地在喃喃低语地言说,喃喃低语地言说。
中国书法主义永远是非常惊人的庞大系统。永远地拆解和重新拆解就好像日常的,同时又是非常形而上的工作。张浩在意义,隐含意义,非意义,图像,非图像之中和之间解域和再划域。一种视觉的力在这些因素和过程中溢流出来。
张健君喜爱有和无的对立在时间中展现,有和无互为对方的逃逸路线。创作的各个瞬间区隔起来,可以任意随时空拆解,成为无数的“瞬间”。
雷虹挚爱画面中的非存在,而语言的辩证运动在非存在之间播散。
所述十五位画家的十五件抽象作品在伟大的既陈旧又新颖的中国传统中构建了一条卸去重负的逃逸路线。他们构建了精神的出口。
卸去重负,开始和重新开始:我脑子里闪过批评家伯尼托-奥立瓦在漂浮在中国空灵的大气中的飞机上突然引用的尼采的一句话:“在表面上追求深刻。”
李向阳 2010.8.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