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美信

首先，我对中国高等教育是非常失望的，它是中国知识分子全体堕落的集合点。“两头跑”教授有或无，对中国高校大局无大影响，烂摊子仍是烂摊子。“两头跑”教授能够走马中国，它仅是中国教育制度弊病的“小感冒”而已。高名潞在川美挂了一个虚职，据说是既不管事而不拿工资，川美不过是拿“名教授”来壮大虚名，这种做法在中国很普遍；可谓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其实质接近“弄虚作假”。对此，几年前《新语丝》学术打假网站揭露不少类似个案，使得海外全职教授不再轻易敢回来“挂职”，这种“自律性”是通过外部监督获得生效的。可见，中国教育制度具有许多可欺之处。

　　中国高校自身并没有明确的规章制度来限制“两头跑”教授的滥竽充数。与此同时，中国高校的真实情况是，大部分教授都是名副其实的“挂职”，干私活、捞油水才是真正 “正业”，中国大学教员之所以好当官，有点权势便可多捞一点，否则，做个清水教授是难以维持体面的物质生活，更无法获得外人的敬畏。再说，让几个海外华人教授回来挂点职，搞点国际学术关系，捞个名声，这些在中国高校已盛行了许多年，中国教育也没有因海龟名师的“挂牌”而获得健康发展；死要面子，最终是活受罪，不得实惠。川美乐以接受一个既不管事而不拿工资的高名潞教授来担任系主任，说穿了，就是为装点门面，弄个博士点什么，可以忽悠政府和社会。

　　关于高名潞一事，川美部分教师是持欢迎态度的，这表明人们心目中“系主任”一职是可有可无、可虚可实的位置，也是一种无视大学制度而重人情世故的非严肃性态度。在一个正常国家的大学，系主任绝对是个实职，更不可能让“两头跑”教授或知名学者来挂个虚名。系主任不光是一线的教职人员，并需要主持各种教研事务，绝不是一个荣誉性质的虚职。对此，高名潞教授有海外任教经历，很清楚虚挂“系主任”的对一个系、一个大学的危害性；更不该迎合川美“作弊”之需，何况他的身体健康与时间精力均不能胜任川美教研工作，自然犯不着成为一个“两头跑”教授和挂名系主任。这一切，充分暴露了中国教育制度的糟糕现状。作为一位知名教授，捍卫健康的大学制度要如同捍卫自己的命根子。事实上，海外学者挂职现象比起官员挂职现象，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不论占有教育资源还是徒有虚名，总之是中国教育之痛。

　　此外，无论高名潞教授对中国美术教育与理论学科多么热心，以及他曾经成就有多么大，但必须身体力行，在健康、精力不容许的情况下，最好不要徒有虚名的走马上任。更要看到，中国在各个领域不是没有人才、条件匮乏，而是由于制度弊病导致中国教育的“一塌糊涂”，造成巨大社会成本的浪费。老实说，照目前教育的烂摊子，别说一个系主任的可有可无了，所有美术学院都完全可有可无。应当认识到，中国教育需要从学术环境与制度规范等土壤性方面下功夫，否则再多的人才、再大的规模、再全的学科都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