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飞在国内外的美籍华裔国际策展人歌子，现在担任（中国）女性艺术博物馆执行馆长一职。女性艺术博物馆作为四川美术学院“女性艺术研究中心”在北京的展示平台，旨在整合国内有关女性艺术的零碎资源，把美术院校的科研成果用于社会实践，以不断促进学科发展和当代艺术研究。我的这次采访主要同歌子谈起女性艺术和女性艺术博物馆方面的话题。

歌子一再提到在中国建立女性艺术博物馆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她相信在名誉馆长陶咏白女士和高名潞先生等专业人士的支持下，有四川美术学院女性艺术研究中心这样一个优秀团队的努力工作，这个作为中国唯一致力于女性艺术的推广的机构一定会成为女性艺术家和社会交流的一个有效平台。歌子明确的提出成立女性艺术博物馆的目的是通过这个机构能够有组织和系统地展开对女性艺术的研究，整合社会资源，引起社会对女性艺术的关注。通过举办活动和国内外的艺术交流来让社会了解女性在艺术领域里和社会结构上所扮演的重要角色。同时也带来荣誉给在艺术上做出杰出贡献的女性艺术家。

有着不同文化经历的歌子更加清楚的看到，国际间的不断交流是非常必要的。美国从七十年代初发起的女权运动到现在，从女性追求自身的解放和完全平等到根据自身的需求和能力来调整在社会上所扮演的角色。可以说他们的女权运动取得了很大的成绩。“如果他们从来没有对女性关注和重视，美国就不会有今天的国际女性艺术博物馆。那么现在我们要走的路可能会更长。目前西方女性艺术的发展对中国女性艺术的发展应有借鉴作用。它可以让我们在前进的道路上根据自身的情况不断地调整，节省时间。”

英国人类学者阿登娜夫妇在葛达﹒勒那关于女性具有总体文化和女性文化双重性论述的基础上，讨论女性文化的失声；莫汉蒂就第三世界的女性问题进行探讨，她认为女性在各个文化领域都处于男权社会的附庸，在现存权力关系中丧失了自己说话的能力，尤其是第三世界妇女，她们的生存经验和文化存在更为严重的遭到漠视、忽略和侵犯；国际女性艺术博物馆创办人Wilhelmina Cole Holladay 和 Wallace F. Holladay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开始收藏艺术品，作为学者和艺术史专家，他们最初也是开始于探讨女性及各少数种族团体的艺术在博物馆收藏和主要的艺术展览中的出现的频率不是很高的问题开始，从对此现象进行修正到逐渐进行女性艺术品的收藏。Holladay夫妇有着超过20年收藏女性艺术家作品的经历。直到1980年，Wilhelmina Cole Holladay开始将精力和资源转向建立一座国际女性艺术博物馆，博物馆主要展示女艺术家的作品，Holladay 的收藏成为该机构的核心收藏。

由于各界人士的不断努力，和女性自我认识的提升，现在女性的话语权力逐渐有所体现了。可是目前在中国，由于几千年来封建社会所遗留下来的种种问题，隐蔽的社会结构有一些不平等现象，还是会让女性在一些社会交流中处于弱势的地位。就这点歌子提到“在国外，男女不平等的现象不是很明显的。在工作中也基本上不会因为性别不同而得到不一样的待遇。她说到在国内的一些展览现场和交流活动上，有时还会出现女性的溜边的现象，正是在不自然流露出的这些小问题中反映出了一种社会现象。”在面对一些不当的现象时歌子会阐明自己的观点。

当我提到女性艺术不被关注这个问题，歌子表示：“虽然这里有一定的社会因素，但是作为女性艺术家，我们除了要不断地寻找对外宣传和与社会沟通的管道，还要建立自信，自我突破，发挥女性艺术家的特质，把艺术创作放到最高点。我们不要期待男性可以完全理解女性，从人类学来讲，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是有差别的，这是正常的。在争取权利和承担社会责任方面也要持有科学的态度和分享社会使命的精神。”

歌子把性别的差异比作不同文化的差异，它没有好与坏只有不同。艺术就是艺术，它本是没有性别划分。很多女性艺术家的作品都非常的出色。但是话说回来，艺术是出自艺术家之手，艺术家又有男女，从人类学角度来看男女在思维上具备各自的特征。此时歌子打趣道：“我不介意人家叫我女人。我想之所以目前有些女艺术家介意被称为是女性艺术家还是因为女性艺术家整体表现出来的态势在目前社会中还没有完全占有平等位置。”歌子作为一名女性策展人就非常自信，在工作上以专业的态度，注重展览的效果和新意，充分地发挥东西方文化的优势。

在市场方面，歌子提到过中国的艺术市场的发展需要借鉴国外的一些经验。需要从技术、人才、环境上同时着手。美国有各种各样的方式来推广和发展美国艺术。例如建立博物馆，打造一个又一个伟大的艺术家。我们现在提到当代艺术收藏必然提到西方，在中国，众人还不能深刻认识和体会艺术收藏的价值和意义。所以培养一个健康的收藏市场是我们要做的工作。”

歌子作为中国目前唯一女性艺术博物馆的执行馆长又如何利用这个平台？她说：“女性艺术博物馆的使命是要荣誉那些在艺术史上有杰出作为的女性艺术家，同时也要培养有潜力的新的艺术家。进行作品收藏，建立系统的艺术档案管理和对女性艺术的研究。为女性艺术家制造平等的机会，帮助她们了解自己、解开自己、进而推动女性艺术的健康的发展。不断拓展社会宣传和沟通的管道，让社会了解女性艺术的同时也化解一些由于误解所产生的问题。”歌子也利用自己跨文化的经历，关注国外女性艺术的发展，进一步促成中外艺术家的交流。她呼吁女性不但要在思想上不断地进步，同时也要用科学的态度来实现在人生和艺术上的追求。

在女性艺术博物馆的发展方面，歌子认为首先要有前瞻的发展眼光，做好前期的基础工作，然后再不断地向外发展。美国的国际女性艺术博物馆的发展也同样如此。1981年国际女性艺术博物馆作为私人的非盈利机构成立，博物馆开始是将Holladay夫妇的住所作为临时办公室，那里设有对于Hollada藏品的日常讲解。1983才购买了白宫附近过去曾是共济堂教会的用地，并按照博物馆的最高标准进行了翻修。博物馆是于1987年正式对公众开放。目前有7322平方公尺的馆藏面积，它专门展出女性艺术家的作品，对女性艺术的发展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

对于女性艺术博物馆其运作资金的筹集，计划采取什么样的方法向社会寻求赞助，歌子表示这和其他展览等筹集资金没有什么两样，首先需要组织人员时刻保持头脑清楚，知道女性艺术博物馆对社会的意义，能如何回馈社会。博物馆的运作、推广是一个大事情，需要有宏观的视野去看待，博物馆也会组织艺术家做一些项目来筹集资金，还可以通过其他方式创收。现在女性艺术博物馆在北京活动基地基本上是在北京当代艺术馆。由女性艺术研究人员申子辰经过多年不懈的努力和在北京当代艺术馆馆长李铁军的支持下，北京当代艺术馆将作为女性艺术博物馆在北京的展示平台。博物馆的具体发展计划会由博物馆的整个团队及专家一起讨论决定。

通过和歌子的谈话，契合了我对她的印象，歌子如水，缓缓的流水却正在积聚更大的力量，不断滋养心田。她清醒的认识自身作为一个独立个体的存在，而不是附加予其他人的。持着先要爱自己、滋润自己才有更多的爱给别人观点的歌子非常在意自己的生活方式与品质，在工作之余，她游行于世界各地之间，并进行着她对人生的领悟和创作。而针对女人最在意的人总要衰老的自然规律，歌子说女人人生中的每一个阶段如同每一个季节都有它不同的魅力所在。歌子说以后我们还要一起讨论更多问题，小到女人的着装，大到女性艺术家的作品如何散发出女性的光芒，这些其实都不应该遮蔽掉。去分享差异，会为我们看待社会，认识自己多一个切入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