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罗德 · 史泽曼在台格纳(瑞士提契诺州)的住所里,摄于 1995 年 3 月。
著名策展人哈罗德 · 史泽曼(Harald Szeemann)的档案馆是一个神奇的知识宝库,独具风格,自成一体——到目前为止。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对于仅有 50 年有记录历史的艺术展览来说,其未来还很难把握。
“我的档案馆的作用是记录我的个人历史。”——哈罗德 · 史泽曼
史泽曼生平最大的梦想:四处堆满了该死的文件、书籍、挂式索引抽屉、目录册、搁架、悬挂箴言本,中间是一个类似于主动脉的大桌面,可以无限延长,上面堆满了杂志、索引、纸张和信件。著名策展人哈罗德 · 史泽曼具有传奇色彩的档案馆——“档案工厂”,占据了两个楼层的八个房间,面积达三百多平方米,材料堆放得密密麻麻。这里展示的是记忆的长河。对于来到这里的外人来说,即便没有被吓到,也很容易被搞糊涂。无论如何,作为一个让人难以领会的整体,它遵循着某种神秘的排列规律,如阿米巴菌般不断向前蔓延拓展。
史泽曼称他的档案馆为“我的大脑”、“温床”,甚至干脆称之为“乱七八糟”——他很清楚,他的档案馆与他本人密不可分,双方通过一条看不见的脐带,相互汲取养分。档案馆如同一面镜子般,折射出他旺盛的好奇心和充沛的发现欲,而这些,业已被我们的文化给驱逐到了被人遗忘的角落。它是他“癖好博物馆”的温床。这个充满想象力的、让思想行走的空间,是他为开展自己的工作设计出来的,源于幻想与现实的冒险。每策划一个展览,他就开始重新丈量他的档案馆。
创作的能量源泉
史泽曼档案工厂(Fabbrica)的前身是瑞士提契诺州马基亚一间空置的电镀厂。1986 年,史泽曼将其在伯尔尼、苏黎世和台格纳住处的所有收藏品箱子都搬到了这里。从担任伯尔尼艺术馆(Kunsthalle Bern)的馆长(1961 年~1969 年)起,他就开始不断收集各类材料。伯尔尼艺术馆馆长是他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任职。因为整栋房子是绝缘的,这里的夏天酷热难耐;而到了冬天,房子里仅有的两个电取暖炉他又很少使用,所以又冰冷刺骨。史泽曼坐在当地椅匠为他专门打造的秸秆椅上,身披母亲编织的厚厚的羊毛夹克,研究收藏的卷宗以及其中的关联。这里是他 1969 年成立的“精神外籍工作代理处”的中心调控室,在此他源源不断地获取精神食粮;这里是他活动的“心房”,是他创作的能量源泉;他所筹备策划的国际性展览的思路,全都在这里纵横交汇。
在中间巨大的桌子上,史泽曼进行他的策展准备工作。桌子长达六米,这让他能够同时摊开三个或者更多处于不同发展阶段的展览项目的草案、目录以及计划书。悬挂式文件柜如同活动办公室般,可以运到各个展览会场。数不胜数的梅乐红酒箱子里,装满了史泽曼的最爱——“杰尔米尼小镇”的材料,按照字母顺序装在一个个 A4 黄色信封里。史泽曼是一位激情洋溢的收藏家。他的收藏品中,有其策划布展的资料汇编、艺术家名单、参观工作室的时间安排表、随笔、打字机打出来的草稿以及手写的展览会设计方案等,此外还有与艺术家的通信、传真、打印出来的电子邮件、明信片、照片、海报、艺术展览会开幕日的请柬、致辞、手写的通讯稿、私人笔记、新闻报道、杂志、目录册、艺术家专著、素描图、艺术家的礼物、回忆录,以及各种稀奇古怪的物品。当然,不能漏掉的还有其祖父,理发师爱格纳 · 史泽曼的烫发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