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翻看了几本新出版的美学书籍、教材或集刊,发现对当代艺术的论述少之又少,甚至阙如,这不禁不让我们深有遗憾。按说,以洋洋洒洒的美学研究阵容和人力,对于一门涉及视觉功能与表现的学术研究,竟然对当代艺术如此沉默,实在是不应该。 在当代的艺术批评中,其实最需要美学批评的介入,但美学家们却远距离地站立在艺术视野之外,似乎表示当代的美学研究不要介入当代艺术,不知何故。是不屑于当代艺术的现实状况呢?还是所持有的美学话语无法介入到当代艺术的实际中呢?这个中原因想必是每一个从事美学研究的人都心知肚明的。 中国的美学教育和研究不能再漠视当代艺术的发展了,艺术实践提供了鲜活的美学学术案例,需要深度的思辨研究。当然,这是介入到艺术中的美学,不是以“美”来划界的,甚至“美”都不是判断、研究艺术的核心词汇。因为面对当代艺术,如果心目中还把持了一种先验的“美”的抽象定义,肯定与现实的艺术隔着千万里,如果来讨论当代的艺术,那就不是隔靴搔痒的问题,那简直是隔空打擂,若非是像世外的康德一类的高人,简直不能对艺术说三道四。况且康德论美,还是在于观念范畴的演绎,那是不能等同的。 那么,美学究竟该怎么走?经过200多年的美学研究,人们才恍然悟到:美学的终点应该是艺术哲学:君不见,当代许许多多的海外美学家其实就是艺术哲学家?甚或就是艺术批评家?他们的美学研究就是艺术研究,因为对“美”的思考和研究,最后落到实处的,只有艺术最真切,最能成为它的研究对象和目标。同时,也最能成为它的研究目的:即塑造对视觉世界有感性的人,在我们这里的教育体制里是美育教育,其实它的根基还是要在艺术上,特别是视觉艺术上。如果面对当代艺术,美学的研究不能解释和阐述,则无疑没有达到研究的目的和功用,除非它是为了自足自乐。反观海外,有一大批美学家在介入艺术及当代艺术,发表了卓有成果的美学研究成果,如国内近来出版的《超越美学》([美]卡罗尔)、《实用主义美学》[美]舒斯特曼、《美的滥用》[美]丹托、《艺术终结之后》[美]丹托等,都是美学家介入艺术的示范之作,这些著作应该促动国内的美学研究介入当代艺术,推动美学与艺术的真正结合。 今天发生在中国当代的艺术是多么需要学术的思辨研究,给与分析、论证、反思、甚或批判。总之,美学研究不能在这个领域里失语。美学不介入到当代艺术中,不能充实地发展;当代艺术没有深度的哲学美学的介入,也同样不能清晰地明辨和梳理。只有经过独立的思辨批评的艺术才是深刻的当代艺术。艺术需要美学,需要清醒的、真正从历史走来、走向艺术现象的“美学”——艺术哲学的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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