栋兄: 看罢其文,略有同感,思维的乐趣往往不在于对真理的坚信,而在于对既往话语的反复怀疑,怀疑并不等同于否定,而否定本身即是话语,话语反复交替,王臣不断换位,留下的只是子乎者也的满嘴道义。历史本身即是无硝烟的战争,也许这是所谓的天赋人权,今天你做明天我,这方唱罢那方起。老谋深算者往往看尽世态炎凉,深知思维的驾趋源自生存的差异,于是精英对于大众的救赎不断掀起,大众对于精英的解构从未方休,阶级与革命便从中而立。
艺术市场本无罪,有罪的是我们在90年代太憧憬于它,任何理想都挡不住久经的干涸,于是市场便成为策略,深谙其中者便以实用主义的解决论不断自鞭,而旁观一侧者时时不忘救救火,同样的真理亦在此时出现,既是我们都需要所谓的美好理想结果。但分歧也出自于此,是不断强调的人文呼唤,还是理科方程式的逐个攻破? 时说“众人抬柴火焰高”,商业本身不是一个人的造局,而是人类生存的规则,道家总言无为,西方常推进化,而无为的进化不过是解一时之急,进化的无为也并非长远之计,于是乐趣便不断出现,人类方活的乐不思彼。
搅水也可推动,但推动在某些搅水者看来未必合理,因为其坚信不搅出祸水,流向哪里都是养虎为患。这便成了鲁先生的名言,可其笔下的阿Q却用落败之后冥想许久的策略证明了搅水者的动机与态度是值得质疑的,但我抱有同情的是鲁先生让一个性情之人变的冷漠与规整,这便是对人的罪恶,假若阿q坚信真理,信守所谓的最终意义成为了鲁先生一样的革命家,便真成了鲁先生自己所批判的人物,除了主义还是主义。
主义往往是罪恶之源,它总是强调自身的价值,自我神话,抛弃他者存在的意义,而这样的论述难免又会陷入你所说的一种隐秘的历史决定论;,于是存在即是一种人道主义则需要商榷,从而标准与真理的幽灵也再次闪现,它让我想起日本的《青春残酷物语》,标准与真理的缺失成为我们残酷的必然前提,但标准与真理的话语也让我们成为被残酷的主体,说到此处,也许我就成了虚无主义者,但我总是想到对于标准与真理的寻求本身即是一种残酷,所谓主义的残酷物语。但丧失了标准与真理我便成了低级动物,只能被高级动物的人类所宰割,也许标准与真理只是我防卫并占有宰杀权的防卫。有意思的是:提及防卫便出现;正当防卫一词,何谓正当,怕是历史也难以叙述,因为我们总是在不断地修正与重写,宪法便成为正当的秩序,而王者只能防卫不断翻新的正当。
如你所言,艺术总是在经济契机中得到改变,例如在书写美术史个案中,社会背景成为描述的基础要素,而对于契机的把握和针对性往往可以造就一个英雄,但英雄难过美人关,为何?美人是水,无形无色,我们无法把握,只能用某个容器去塑造我们所需要的形象,可此器一破,水便无形,再有力的英雄也难以手束之,从而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写及这里有人便说:英雄的水容器是无法打破的。但人生交替,英雄不过化为灰土,杯又何堪?留下的也许只是缅怀历史时我们从现实中逃避所寻求的慰藉,但细水长流,美女繁殖。。。逝去的英雄也不要叹息,毕竟下一个英雄会很快救起美人,合情合理,合法和谐,怕是哪个王者也难以禁止交欢,贝克特总是《等待戈多》,而我们需要等待下一个英雄的出现,以安慰我们动荡的心灵。 灿灿敬上 胡思乱想铭文一篇,不做态度,只当一笑耳 2009年7月写于金陵扬子江北花间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