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晓春:超越现实的虚拟

记者:可否谈谈您现在的创作方向?
缪晓春:其实我现在创作方向比较多,摄影当然是其中很重要的一块,像上次在今日美术馆看到的3D电脑动画什么的都很多。

记者:您这次参加展览的是一个什么类型的作品?
缪晓春:一部分是当时在今日美术馆展出的一段录像,然后还有一部分是最近新作的一个作品。差不多是这个作品的第一次公开亮相。

记者:当时为什么会选择在德国这样一个环境做一个中国古代的形象?
缪晓春:因为我当时也在德国生活了四年,对德国文化也比较了解,对东西方文化的碰撞、反差很感兴趣,对这种身份、文化的话题很感兴趣,所以就把自己做成一个古代的形象。

记者:那个塑像放在当代的中国跟放在欧洲有什么不同?
缪晓春:在欧洲做的作品更多的是东西方文化的对抗,而在中国更多的是古代文化跟现代的快速发展的文化的一个强大反差,在德国的时候做的全是黑白照片,而在中国这种反差更强烈,则变为彩色照片,更复杂,更丰富多彩。这个作品一直做到2004年结束。在德国是一种横向上的反差,而在中国则是横纵交错的复杂对抗。所以在中国做的时间更久,在中国做了四年,在德国只做了一年。

记者:您为什么会选择汉朝的形象?
缪晓春:因为中国文化在汉朝是一个鼎盛时期,我要考虑我的照片里,我应该以什么样的“自我形象”出现,我希望这个形象可以让我感到自豪,于是我想让他代表中国最辉煌时期的中国文化,对我而言,这个形象与中国文化有关。

记者:现在也有很多人讲,我们其实一直在误读西方文化。您怎么看待这种文化之间的误读?
缪晓春:反过来讲,其实他们也一直在误读我们的文化,但是,我觉得没关系,随着双方彼此的了解越来越深的话,这中误读会越来越少。比如现在西方对中国的误读要比10年前要少的多的多。其实,一定程度上讲,这种文化之间的误读也不见得一定是一件坏事。不要说在两个不同文化之间存在误读,其实在相同的文化之中也存在误读,可能你在某种程度上误解我的作品,我在某种程度上也在误解你说的话。不可能百分之百的没有误读。有时候这种误读会产生一种创作的契机,但有的时候这种误读,会造成更大的分歧。

记者:后来您的创作方向转向用3Dmax软件建模,将古代神话的一些场景在电脑中实现重建,您能否谈一下这一系列作品?
缪晓春:这批作品基本上是从西方艺术史上过来的,其实有点像我们刚才说的误读,或者说是一种故意的误读,这批作品其实是从博西过来的,其实我们现在对博西的很多东西不理解,所以他后来对达利超现实主义产生了很大影响,但是我后来想,其实我们没有必要对他彻底了解,他那个时代想要表达的一些东西,比如里面有一些寓言的东西等,其实也用我们现在的东西取代了画中的细节,但是构图还是一样的。这个时候可以说我的作品是对博西的作品的误读,也是一种重新解构,再建构的一个过程,反过来讲,非常有意思的是,如果博西看到四百年以后有个中国人这么做,构图形式一样,但是里面的所有东西都不一样了,他也可能不理解我的作品。我们不理解他绘画中出现的奇奇怪怪的物品,他也不理解我们现在的电脑,他也不知道原子弹,不知道我们现在的杀人武器进化成这样强大,对他来说绝对像魔鬼一样,甚至比他描绘的魔鬼还要恐怖,还有飞机、炮弹等等,他根本不理解。我是通过他的作品作为一个起点,然后做我想做的东西。

记者:这一系列作品很吸引我的一点是,通过软件将场景进行重现,但是我们能随意选择视角进行观察。
缪晓春:对,这就是现在新的技术、新的媒介提供给我们的一种的一个机会,提供了一种可能性,几乎是重建了一个世界,我们可以在这个世界中控制很多东西。

记者:了解到您是学艺术史出身,那么您怎么看待中国当代艺术和现在很多艺术家都热衷于书写中国当代艺术史的问题?
缪晓春:艺术史是研究过去的事情,当下我们没办法完全很清楚的去认识它。我也让自己赶紧做自己想做的东西,做自己认为非常值得的东西。关于书写当代史的问题我觉得应该分成两个方面来对待,首先这个事情是很有价值的,做总比不做好,做这个的过程中可能也积累了很多的材料,当然,是否客观,需要以后来进行评判,还可以反复的进行修改。

记者:摄影近几十年来得到了快速的发展,尤其摄影技术的快速发展剧烈的冲击着传统摄影观念,您如何看待这种技术的发展?
缪晓春:适应它,享受它。首先我们要适应它,学习技术,掌握技术。毕竟技术的发展为我们带来了很多的便利,这个便利不是一点两点,是非常便利。以往传统摄影技术,所有的东西都要自己亲自做,需要自己做感光元件等等,当然做这个也是一种乐趣,我们可以说我们失去了很多,但是我们也得到了很多。我们需要学习的东西也比以前要多的多。但是这种技术的发展带来的快感也比以前大的多。所以一方面我们要学习它,另一方面要学会享受它。

记者:伴随着摄影技术的发展,摄影观念也在发生变化,从以往的画意摄影到现在的观念摄影,您如何看待摄影中批判性的介入?
缪晓春:摄影对现实的反应是从头到尾都具有一种特性,本身就具有一种强烈的面对现实的特点,跟其他的艺术门类还稍微不一样,我觉得这也是摄影最本质的一个特点,在摄影的不断发展中不断把它的能量释放出来,当摄影刚刚发明的时候其实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实现的,因为技术的原因,可能只能拍一些静态的东西,所以对社会现实的介入还不能是想最大化。随着技术的发展,摄影介入社会的能力越来越强,到现在几乎人人都有照相机,这种介入的深度和广度是以前无法想象的。

记者:现在很多人都在讨论摄影的真实性的问题,那么随着摄影观念的发展,这种真实性是否还是值得探讨的话题?
缪晓春:过去的摄影一直是面对现实的,摄影跟绘画不一样的就是我们的照相机一定是面对现实直接拍摄,所以我现在把用3D做的东西和摄影作品分的很开,在摄影作品中什么都不用做,需要做的只是拿起相机面对现实,寻找自己要拍的物体。当我用三维软件来实现作品的时候,作品完全是从想象中来的,可以天马行空,跟现实世界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是想象出来的,完全是虚拟出来的世界。而摄影还是面对真实,面对客观存在的。

记者:摄影基本可以分类为商业摄影和艺术摄影,中央美院的摄影教学,有没有一个针对的方向?
缪晓春:美院摄影系的教学主要还是提供学生一个非常好的学习环境,学生可以在这个环境中了解商业摄影也可以了解艺术摄影,然后自己随着慢慢认识自己了解自己以后,自己选择自己的发方向。我一直认为我们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记者:摄影介入社会已经足够深足够广,我们如何看待摄影的发展前景?
缪晓春:发展前景还是非常广的,因为摄影本身是一个非常开放的。做这个事情的人越多,这个事情就越会做的好。摄影本身是非常开放的,不是一个有限定的没有发展的东西,随着摄影的发展,摄影的形式也越来越多元化是非常正常的,摄影技术跟摄影观念是相辅相成、共同发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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