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

吕胜中

吕胜中,生于1952年,山东平度人。1978年毕业于山东师范大学艺术系美术专业,1987年中央美术学院年画专业研究生毕业。中央美术学院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现工作和居住于北京。

招魂堂

吕胜中:用传统艺术归位现代生命感悟


“传统不是一件衣装,可以遮掩现代文化的虚骨弱肌;传统不是一只花瓶,可让时尚的花卉变得典雅;传统是根基的土壤,传统是命脉的血液……”

  ——吕胜中《再见传统》

  吕胜中小传:

  1952年生于山东,中央美术学院教授,中国“85美术新潮”时期的代表艺术家之一,他以剪纸“小红人”为基本表现符号,传达了中国传统美术在现代蜕变历程中的强大力度,并将这种力度推向世界。著有《中国民间剪纸》、《中国民间木刻版画》、《意匠文字》、《再见传统》、《觅魂记》等。

  在北京东郊的一所普通公寓里,吕胜中艺术地栖居着。在铺天盖地的窗花、屏风、磨盘、烛台、青瓷碗、老照片的包围中,书房木门上“去伪存真”的对联横批,准确地表达着主人对生活、对工作的执著态度。

  刚刚从纽约举办个人展览回来,吕胜中的电脑里装满了此次参展的“人文书”,红黑两色,将纸装订成书的形式,再从无数层纸张中剪刻出著名的“小红人”造型,创造出了正反相成的“人文书”。吕胜中说自己是个爱书的人,书对他来说一直意义重大。在他看来,这部充满视觉符号的书最大的突破就是提供了与文字并行的新的阅读文本,彻底打破了文字的局限性,“一切内容都是因人而生,是确切的‘人文’”。

  关于生命符号“小红人”

  对传统文化和语言表达的兴趣,使他能够创作出一个完全属于他自己的表达形式

  人们习惯把吕胜中作品中的灵魂符号叫做“小红人”。这种正面对称、张开四肢、顶天立地的造型样式,在世界各地的原始性文化中都曾出现。而古老的剪纸技艺为吕胜中的创作提供了新的思路,也为表达抽象哲学和宗教观念找到了一种颇具震撼力的表现形式。“通过剪刀对纸的分割过程,去否定魂不附体的病态世界和畸形历史,去演示正反相成、阴阳相合的纯朴与完美,提醒流离失所的现代灵魂及时如愿地归位。”

  吕胜中自从20世纪80年代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后,就几乎将剪纸作为惟一的艺术创作媒介,这个传统的民间装饰艺术形式在他手里有了新的生命和意义。西方媒体评价吕胜中“对传统文化和语言表达的兴趣,使他能够创作出一个完全属于他自己的表达形式。他的作品既充满幻想又宁静肃穆,展览气氛既像表演场地,又像神圣空间”。

  在过去的10年中,吕胜中的“小红人”从北京的胡同出发,漂洋过海到世界各地展览,借实有以喻虚无,使现代象征以巨大的神秘性、模糊性、多解性,以及观众参与的见仁见智、莫衷一是而获得了奇伟而玄妙的审美效果。吕胜中为本次展览重新制作了他早期的作品《招魂》,这件构思于20世纪80年代末期的作品成为他此后艺术实验的基础。从毕加索、布朗特的立体派抽象拼贴画,到马蒂斯的晚期作品,西方的艺术家基于形式和表达的需要,也广泛地使用着剪纸这种艺术形式。而吕胜中的一双巧手却能将这些错综复杂的剪纸图案拼接为精致的装置作品和墙帷。图案有正反两种形式,似在进行亲密的对话。

  在已经获得世界声誉的一小部分当代中国艺术家中,吕胜中是非常独特的。20世纪八九十年代,随着西方新思潮的大量涌入,形形色色的现代和当代表现方式扑面而来。但在吕胜中看来,这个时期的许多作品都流于肤浅,正如他在这次美国展图录的引言中写道:“在80年代中期,我很快从遭受文化撞击的不知所措中抽身而出,又回到中国的乡村,去寻找古老的民间艺术。”吕胜中说,艺术最重要的是真实的情感,因为有真实的情感才敢于露出真实的面目,因为没准儿对面瞪着一双真实的眼睛。

  关于“文明的无奈”

  一些东西在日渐消失,一些东西却似乎在不断重现,这就是历史的奇诡之处

  一面在传统民间艺术的氛围里生活,另一方面却不断地从事着前卫艺术的创作实践,它们看似矛盾却有着本质的归一——对民间艺术巨大的精神投入,特别是情感投入,早已使吕胜中的工作和生活很难截然分开。

  吕胜中多年来一直关注着乡间剪纸的大娘,炕上摆弄鞋样的大嫂,街边写花鸟字的汉子。越是深入民间艺术,吕胜中就越是觉得今天的浮躁和浅薄,特别是在中国文化的转型期,更有必要从传统文化中寻找一个更高层次的回归。在中国民间,会剪纸、绣花的巧手们都有一肚子民间文化的学问,这些学问不是得自学堂,却传承着千秋万代的智慧。吕胜中感叹:“这些艺术的母亲并不属于我自己,她们是民间传统文化最后的传承人,她们代表着传统乡土中国把积淀千百年的文化遗产交给了现代。”

  一些东西在日渐消失,一些东西却似乎在不断重现,这就是历史的奇诡之处。民间传统文化的迅速消亡、流失是必然的事,我们能拦得住吗?吕胜中这样回答:“我们今天所要努力的是,把这些包袱先捡起来,甚至先不忙着去多作鉴别,而是该留待以后慢慢咀嚼。”

  现在,许多现代艺术思潮都在努力地打破艺术与公众之间的界限,摧毁艺术家与公众之间的屏障,正像一位理论家说的:“谁都不是艺术家,谁都可以是艺术家。”然而在民间,那些剪纸、绣花的巧手们却至今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劳动也是一种艺术创作,而只是把这些难得的手艺当做赚钱的工具或是嫁人的资本。至于多受现代文明熏陶的都市人,更是在工业化的冲击下主动放弃了做艺术的能力。这已经变成一种“文明的无奈”了。

  关于民间艺术“博物馆化”

  在“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今天,我们为传统民间文化留下的是一堆残骸

  “任何一种民俗都是和生活方式,和生活的物质内容相应的,生活方式变了,很多民俗就消失了,也注定消失。可是,你不能抱怨这些民俗的淡化、消失,你们城里人住高楼开汽车,凭什么还让人家农村保持什么‘原生态’?在‘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今天,我们为传统民间文化留下的是一堆残骸。”吕胜中举例说,眼下那些一拥而上的“文化节”,很大程度上是一些电视编导在左右民俗的展示,表面上似乎是在吆喝着“保护”,其实是在给传统文化“毁容”;一个村子的农民不种地,却要以剪纸为主业,秧歌队随时整装待发,说白了,一切都是为了开发旅游,迎合市场。

  传统民俗随着传统生活方式势不可挡地逝去了。吕胜中认为,作为文化遗产传统的民间艺术形式,我们更多的是在感情上挽留它,不可能在今天的生活中如实地再现。“我觉得现在我们满脑子都是形式上的东西,其实可怕的是一种精神的断裂,这种断裂以后是很难接上的。比方京剧、民歌,现在也有好多年轻人去听,但实际上是意识到与这些有距离,想缩短这种距离。我认为民间艺术最好进博物馆,这是一种最好的保护。我们所说的民歌,或者是民间艺术其实指的是‘传统’。你可以以各种形式发展,但在今天无论以怎样的形式发展下去都不会是传统的概念了。”

  在吕胜中看来,民间传统文化的博物馆化是一个大的概念,它不是一间房子,也不是一个民俗村,是现代社会留给传统文化的一个宽敞的位置。“在博物馆里,被保存起来的传统文化作为查阅的对象,作为我们文化的基因库。我们真正要面对的还是今天的生活,今天我们创造生活、建设新文化时,传统是我们提取基因、提取元素的仓库。”

  1986年曾经有人提出像保护生态一样搞民俗保护区,让住在里面的人,小孩戴老虎帽穿老虎鞋,老头穿老棉袄,不看电视看皮影。“当时我就觉得太可笑了。整个中国都变成‘外国’了,留那么一块小地方就能挽留住中国风水文脉吗?我就是怕听‘和国际接轨’。很多人只不过是想搭乘‘中国传统文化’的便车到处兜兜风,根本不想对传统文化本土负责。”对于民间传统文化保护,吕胜中有太多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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