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中国摄影新观察

李晓斌代表作

3.狂野激情下的反叛
张海儿是一位活在激情中的摄影家,他八十年代的镜头更多针对的是渴望摆脱束缚且勇于暴露自己的年轻女性。张海儿总是带着冲动乃至暴力般的情绪去拍摄,镜头逼近对象,并频繁移动自己的位置。在摄影形式上,他受美国摄影家克莱因的影响很大,喜欢用小型相机、广角镜头、快速胶卷。他强调主观自我在摄影中的主动表现,强调激情和勇气。他那时拍摄并命名的《情色》摄影作品,带有一种放大与赞美“放浪女性”的思想立场,他自己甚至也说----“普通人眼中的坏女人/就是我眼中的好女人“。他非常注重摄影技艺与所要表达事物之间的匹配,当然也应与所处的环境活动感觉必须一致。与此同时,他也尊重摄影的客观纪实性,并认为客观对象与主观拍摄之间相互影响与发生着变化,而这也正是摄影的魅力。他的这种摄影观,在八十年代的中国摄影界已很“高深”乃至“前卫”,而他八十年代的照片甚至也是最勇敢、最反叛乃至“最堕落”的—如果与同时代的那些道貌岸然的影像放在一起去看的话。
4.保持实相的主观隐喻
陈勇鹏的《纪念碑》显然是一个被忽略了的好作品,这是那时摄影人探索主观艺术化表达的成功之作。八十年代中期至后半期时,各种现代派风格的实验摄影流行甚广,诸如抽象、立体等等,基本通过后期暗房技术,将写实性的图像鼓捣得面目全非后再重新整合或迭加,出
来后的影像已没多少“实相”了,几乎也没什么实质内容。陈勇鹏的《纪念碑》却是很朴素的,他将若干实相照片在后期进行拼装重组,如砌石墙般依次进行有序的排列,从而形成一幅全新的照片。这种采样拼装成图谱化的作品,国内在九十年代末才开始出现(如王劲松的
《百拆图》与《标准家庭》等),而陈勇鹏在八十年代就这样干了,可谓是此类影像的始作俑者。当然,同样重要的还有他这幅《纪念碑》所要表达的隐喻—还原英雄本色!他将纪念碑上的英雄浮雕与仰望英雄的百姓进行并置排列,就是想告诉人们:如此伟岸身躯、高大形象、钢铁意志、舍生忘死的英雄们,其实正是每天来此瞻仰英雄的“普通的你们”!你们每个人都能成为英雄,即使是在没有英雄的和平年代。是的,诗人北岛亦尝有诗曰----“在没有英雄的年代里/我只想做一个人“,他的诗义很明确----以往的英雄皆被“神话”了,而他们何时才能还原为一个“普通人”呢?陈勇鹏的《纪念碑》给了我们无声的回答……
袁冬平的《精神病人》

下篇:将纪实摄影进行到底
“纪实”一词在八十年代的中国摄影界并未有人提及,那时的摄影人更多只说现实主义或曰写实摄影。传统的写实是摄影的尊严,换言之,使照片能够呈现并判断客观真相在时间与空间上的坐标,也是摄影的命根子。当然,更重要的是—写实摄影可以直接反映真实的社会人文消息与时代面貌,尽管“拍照的人也会说谎”,也避免不了主观。所以,写实摄影也好,纪实摄影也罢,其在真相与可信度上永远是相对的,这其实也是纪实摄影一直能够延续到今天的魅力所在。
1.坚守纪实 岿然不动
李晓斌是摄影界尽人皆知的著名摄影家,也是当年北京民间摄影小组[四月影会]的发起人之一。但在八十年代初的那段时间里,因他在[四月影会]中倡导坚守现实主义的写实立场,一度曾被孤立,大有众叛亲离之感。在[四月影会]绝大多数成员纷纷倒向追崇“艺术”摄影一边时,李晓斌的坚持并非是因内部成员派别上的意气用事,重要的是,他觉得众人所追崇的“艺术”摄影一是不适合自己,二是根本看不出好在何处。是的,时间是最公正的,在光阴沉淀了近三十年的今天,我们回头再看那时[四月影会]追崇“艺术”摄影所留下的影像时,感到的却大都是语焉不详、立意模糊、形式大于内容的空洞浮泛之作,从中也很难看到作者的独立人格、人文精神、自我观看以及社会消息、时代脉搏等等。相反,这些重要的质素我们却皆能在李晓斌的照片里一一感受到,此正可说明“艺术摄影“的失败性探索以及李晓斌在[四月影会]及八十年代中国摄影史上所体现出的重要价值。我们不反对摄影在纯艺术方向上的探索与实验,但不成功的探索与实验是断难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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