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晓东油画作品《桃花》
长期磨练并体味于绘画意趣的人都会有这么一种感受,那就是绘画中的形痕会呈现出作画者特定的性格与品味,这就是我们能在任何时代背景和艺术思潮线之下的历代大师中明显区别出他们不同禀性和个性倾向的缘故,这种差异感是很有趣的,它让我们在共同面对我们的一般视觉经验时,发现和创造形与象,提供给人们想象与创造的空间。
赵晓东出生于1970年代,天生敏感于对形象的深度呈现,在造型观念上他属于那种更倾向于对视觉进行心理强化一类,也就是按自己的理解方式对客观对象进行改变和修正,喜欢有力度感的笔触与块状,用以形成画面基本结构和组合程式,兴许更能强调形体与物象的坚实感与分量感。记得少年时代的晓东就有了这种趋向,无论是静物素描或是风景写生都显现出他对于形体的这一概括方式。而在后来成熟的过程中,晓东更将这种方法进行强化与拓展,达到了语言上的主动和纯熟!
绘画如若是手工性的,那它必然是围绕方法而进行的,这里谈到的方法即指在对形体、物象的表现中的实践性、程序性和效果呈现性进行设定和掌握的具体法则。因而,凡绘画都有方法,手工性、实践性、程序性等决定了它不同于影像的扫描,可以逃离于“绘画的方法”,另外,即便是强调“无法”者也仅是相对的另类“方法”的倡导者而已。当然,对于“方法”的理解是不同的,也因人而异。在艺术的体验中,过分强调方法会削弱艺术中其他重要的因素,诸如情感观念等,但完全不谈方法无异于否定了绘画基本意义,或者无法将绘画这一行为上升为语言意义上的精神表达。
另一方面,方法仅仅是一种途径,最终是为了传达观念与情感,因而,成熟的方法不应是让大家仅仅停留于你的方法自身而无法感受作品的思想与总体情绪,而是通过方法的暗示或导向达至最终的目的。
赵晓东的油画语言中更加注重笔触、肌理和块面的表现性,将一般的视觉习惯进行改变,,强化部分形体的力向和节奏,使其具有运动感和扩张感。色彩上则力求各色相之间的差异感和色度的饱和感。这些都构成了他的作品大的特性和面貌,让人很快地被画面中的清闲、痛快及酣畅所打动。然而晓东油画的各种外貌中却又蕴含了另一面,即洒脱和强劲中的节制,这也许是他长期以来学院主义的涵养所至。我们在细致品味时从那些强烈的肌理和笔触中仍然可以见出画者在和谐和平衡上的努力,这种有节制的表现性正体现了晓东在绘画张力的强弱把握上的分寸感,也才使观画者不至为单向度的强劲而感到乏味。因此,我们在他的画中才感受到了各形状力向德平衡,书写式的节奏感以及互补色的并置,还有对边线、轮廓的适度修饰。
在题材范围上,晓东长期以来一直围绕着最普通的下层人群来做文章,用自己特定的方法去呈现这类群体的喜怒与哀愁,以及性情上的麻木与惰性。从这一点上看,晓东的创作观念是现实主义的,至少他对他们的摄取说明了他的审美上的选择,即更喜欢那些质朴、真实、可信的对象,哪怕这些形象丑陋而粗粝,也不愿让矫饰的、唯美的、温情的一类角色进入。这些底层人物大都以一般的生活或劳动情景出现在画面中,构成了赵晓东作品在题材或符合意义上的面貌特征。但是晓东表现这类人物并非为突出同情、怜悯之类情感和社会责任,更多的则是以作为一个基本形式特征来回归于自身绘画语言之中,与自己的塑造方法有机地、自然地合为一体。那些粗俗的笑容、不讲究的衣着,正好成为了适于晓东绘画表现的特殊语符,恰好融入了那些强烈而奔放的肌理和颜料的交织之中。
赵晓东从长期以来对绘画的理解和习惯入手,确立了自己对绘画中形体的塑造方法,再用这种法则和眼光来观照生活中的所见所思,来选择自己的表现对象,从而把对形象的塑造升华为对艺术之灵的塑造,其生成过程是自然而合理的,最终结果的呈现也令人有清新之感。在当今这个图式、观念纷飞的时代,创造应该多一些自然生成,少一些投机取巧,只有这样,失衡的、狂乱的心态才会停歇,转而赢得平和与真诚!